声音绵绵软软,听起来更像是想要。
“听话点。”周言捉住她乱晃的手,饶有兴趣地挠她的指尖,“长大了也要听我的话,知道吗?”
“你不能总是这样……”
“哪样?”周言丢掉湿巾,准头很好,直接进了垃圾桶,他转回视线,微微倾身过去,将鼻息洒在她的脸上,“摸你的头,管你的学习?”
他微微笑,“不可以吗?微微要拒绝我吗?”
他的笑容无懈可击,许微微傻乎乎地张着嘴,那个不字卡在喉咙里很久,但怎么也说不出口。
周言一点也没有被她推诿的不快,反而更加真诚地看着她,温柔的嗓音里有几分迷惑,“你难道不想考大学了吗?”
“考大学……嗯,我想考大学。”她想起来了,第一个告诉她一定要考大学改变未来的人,是周言。
许微微根本不知道考大学对她而言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她坚信只要慢慢来,就什么都能做到。
这也是周言小时候告诉她的。
手掌压在她的头顶,像是停歇的鸟儿暂时在这里落脚,周言又在摸她的头,力度带着迟疑的试探。
这次许微微没有再躲。
周言用力揉了揉,夸她:“真乖。”
被夸奖的心情是很好的,何况那个人是周言,许微微羞涩地掏出卷子,趁还没上课,赶紧把上午的数学卷子再看一遍。
烂笔头就是硬道理,她拿铅笔在草稿纸上反复抄写同一段笔记,默默记在心里,然后再抄下一段。这是非常笨的办法,可是她也不聪明,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不聪明的办法最适合她这种不聪明的人。
一下午都是理科课程,许微微听得头晕脑胀,连放学铃响了都没发觉。
周言收拾好东西,向她伸出手,“一起回去。”
她小心翼翼用卫生纸擦干自己的掌心,又非常慢地放了上去。
班主任推了推眼镜,那意思很明显——你俩干啥呢?
周言毫不避讳,牵着许微微过去和老师说了再见,“李老师,微微容易摔倒,我得领着点。”
班主任勉强憋住笑,提醒:“在学校里要注意影响。”
周言这才松开手。
他突然意识到了环境不对,身边的女孩早已长大成人,尽管在他眼里,她还是那个穿着开裆裤找他要抱抱的小孩。
班主任站起来,拿着保温杯回办公室,脑海里还是俩人手牵手的那一幕。
放别的男女同学敢这么在他面前牵手,他一定会叫家长过来谈一谈。但许微微不是正常人,周言也不是糊涂蛋,要说他俩早恋,他第一个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