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许巍然拿这个人的诊断撒谎,那她求证也很容易。
她这些年陆陆续续查过周言的白骑士综合症,可网上的回答终究含糊,只是个笼统大概,她微微抬起手,想要看看周言的病情。
迟疑地攥住文件一角,许微微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要看吗?
周言从来都没提过,会不会是不想让她知道?
可是……她是他的妻子,她想知道关于周言的全部。
反复纠结,几十张纸被她攥皱,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把病例藏到了身后。
“你给我看这个,有什么目的?”
许巍然一定没安好心,来到她的家,给她看周言的病例,什么也不说,甚至连妈妈都不提一句,太反常了。
她不要上他的当!
这下倒轮到许巍然意外了。
心理诊所的病例是严格保密的,非患者本人要求,是绝对不可能拿出来给别人的,哪怕最亲的家人,也不可以。
他本来还担心许微微知道这些,没想到她压根不了解这里面的隐私性质,反而质问他的目的。
许巍然垂眸,嗓音变得干哑:“我说我后悔了,你信吗?”
许微微心砰的一跳。
“我后悔那年凶你,让你跑掉了。”
许巍然无数次在入睡前悔恨,为什么当年那么不成熟,他找了她四年,她一个傻子竟然能消失得无影无踪,身份证和银行卡都找不到使用信息,人间蒸发一般,他好几次都怀疑她是不是死了。
直到她结了婚,世界才陆续多出了她的痕迹。
她上了保险,买了机票,飞往国外,然后又订了一张机票回来。
但这些痕迹,无一不是和周言绑定在一起。
他到了那一刻才明白,许微微,是被他亲手推开的。
他原本可以用弟弟的身份束缚她,让她永远离不开他,只要他不同意,许微微永远不会和周言在一起,周言也根本不可能和她结婚。
可他竟然愚蠢地抱着一丝侥幸和期待,说不承认她是姐姐。
他早该知道的,他不是周言。
她爱周言,不爱他,如果他不是她的弟弟,他就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眼尾泛红,许巍然狼狈地抬起眼眸,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这种表情了,嫉妒、悔恨、还有压抑在心底积年累月的欲望,这些东西通通明明白白地提醒着他,他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