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后,稀烂的鞋子被她甩开,赤着脚坐在拱桥最高点,小腿挂在水面上,身边都是纷飞落地的
雾凇晶体。
正好此时是天边说要来,可总算真的来的晨曦光辉真正降临的时候。
在桥头,在她身。
雾凇散碎时,因细因密,似可吞天光,晶莹落霜,在她发间。
她是真的掏空了不少,似不可再战,双手也没动武,只疲软又懒散摊开抵在身后桥头石板上,身体微斜后倾,细腰细腿儿,白白俊俊的脚丫子还随着说话略有摇晃。
最浪荡的是她的眼,似讥诮,似玩味。
她这么肆无忌惮,大抵是因为
千里秫离嗅到了强烈的毒气,也听到了痛苦的呜咽。
转头,她看到了自家族人,包括父母兄妹群体毒发的样子。
颤抖,挣扎,摇摇欲坠。
隋炘没有明说,没有用言词细数来要挟千里秫离,也没有指点她该如何进退。
之前一句话,就足够千里秫离明白她的软肋被掐中。
不管她来自帝林幽光拥有多强的战力,或者帝林幽光多么神秘不可匹敌。
生物这种存在,只要被拿捏了最紧要的弱点,什么阶级,什么实力,什么优势长处,都近乎于无。
千里秫离与隋炘对视。
黑金坎肩下高领的毛衣围绕了纤细如天鹅的脖颈,过分精致以至于竟显得英气的眉眼垂冷间,指尖摩挲着缰绳的粗硬。
身后的使徒跃跃欲试,却又不敢动弹。
草原的风吹到了这边的苍雪大境,桥头的晶莹并未融化。
但她在冬日天光里,好像比他们这边春色浪漫时更加璀璨。
半响。
千里秫离抬手。
身后使团跟马匹集体后退一步。
这一步,隋炘微笑,看向那些千里氏族的人。
他们会意,带着恐惧跟小心翼翼,一步步艰难走向那个通道。
他们每个人的脚踝上都缠绕了一根蜘蛛丝,蜘蛛丝决定了毒素的增加还是减少。
也控制着他们是否会在回到千里氏族最强存在身边之前暴毙而亡。
而千里秫离不动,是跟隋炘达成了协议。
以族人安全撤退,换她的不踏入。
一步一步。
在族人终于进入通道的最后一秒。
起身后要一起离开的山林使徒对着垂死的徽夜唾了一口。
仿佛恼怒最后的大好局面败于他手。
反正都要离开了,也杀不死隋炘,他自然心怀愤怒,只是不敢对隋炘说什么,只对徽夜嘲讽。
“说什么尤在掌握中,什么她不会屈服他人,一定会反抗。()”
当然,她也反抗不了,最终还是会顺从,就好像当年她顺从你跟前面那些丈夫一样。()”
“乌山氏族的人,就是这样的勾栏风格。”
徽夜还吊着一口,闻声愤怒不已,试图扑起,却在刹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