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地完成了。沈冰洲不自然地吞吞口水,想说谢谢,却听到顾山泽问:“然后呢?帮你脱?”
他摇头,“那倒不用。”
顾山泽便松手,准备腾出空间,没想到刚一松开,沈冰洲像失去支撑的木偶一样朝沙发下面倒。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一条手臂,强行拽了回来,稍晚一步,就要出现以头抢地的惨烈画面。
那人的胳膊看着纤细,手感却是肉乎乎的,跟捏面团一样。他定了定神,“干嘛?坐不稳?”
沈冰洲冷若冰霜的脸上露出一丝窘态,“我还没坐稳,你就松手了。”
“那我不松手。”
“不松手我怎么脱?”
顾山泽脸上藏着极不显眼的笑意,“你别乱动,我帮你脱。”
不能自理委实是件伤自尊的事,沈冰洲秉着能不麻烦别人绝不麻烦别人的原则,轻轻摇头拒绝:“我自己来就好了。”
顾山泽慢悠悠地松手,确定他已经坐稳,背过身说:“那你脱,我不看你。”
试衣间前后两面都是镜子,他背过身,从镜子里看着沈冰洲抬手解领间纽扣,动作丝毫不扭捏,好像高中体检时班上的男生分到一个房间,医生喊脱,大大方方就开始脱。
他甚至坦然地回了一句:“都是男人,想看也没什么好看的。”
顾山泽在心底暗嗤,见他解完了扣子,两片衬衫料子在身前摇晃,似仓促间没拉紧的窗帘,隐约窥见躲在帘后摇晃的情人。
忽然之间,他闻见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微微冷的,雨后小苍兰的香调。他循着香味回头,恰好看到丝绸质感的白衬衫从瘦落肩头滑下,一直滑到后腰,被凸翘的臀接住,左边腰骶的位置,长着一颗朱红色的小痣。
“……”
沈冰洲突然说话:“你女朋友也这样吗?”
顾山泽:“啊?”
他耐心地重复一遍:“你女朋友也会这样吗?动不动就无理取闹。”
顾山泽想起曾经扯过的慌,慢吞吞地说:“她还好,基本不黏我。”
“我喜欢不黏人的,我连狗都养不活,却要马上拥有一个老婆。”说话间,沈冰洲利索地穿上新衣服,小红痣躲进衣服底下,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