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挡在门口,“放到大堂去,本王下去用早膳。”
掌柜的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天一阁为盛名所累,一年四季客满。更有那些急着行路之人,一早便在大堂谈论时事,或争或吵,总是有些喧闹。
秦衍在掌柜的愣神的空,迈步出来,回身闭了房门,潇洒的往楼下去了。
苍玉麟捧着托盘小跑着跟了上去,还不忘回头喊了一声掌柜的,“掌柜的,快吩咐人腾张桌子出来。”
掌柜的也忙拎着袍子跟在二人身后下了楼。
远远的就闻听争论之事,“梁州现在四门紧闭,根本入不得城,你吹牛也不看看时候。”
“哎呀,我说你还不信,梁州城真的死了很多人。”那人忽然声音小下去一些,悄悄的道:“听说请了寺里的和尚去超度,说是遭了天谴。好像是当今圣上篡位祸及百姓什么的,总之就是这意思。”
有人接了话去,“不止梁州闹了瘟疫,晋城也死了好些人,听京城来的客商说,京城现在好像也不太平。”他四下里扫视了一圈,声音压得极低,“莫非真的有天谴一说不成?”
“瞎说么,要有天谴也不至于等了五年,早就谴了!”有人拍桌子怒嗔,“你们这些人,守着太平盛世却不知身在福中,乱嚼舌根子。”
掌柜的从楼上飞奔下来,“诸位诸位,天一阁并非书馆,还请诸位谨言慎行。”他亲自将一张空桌上的碗碟捡了,招呼伙计擦桌子。
秦衍一脸浓霜从楼上一步一步缓慢的走下来,那落在楼阶上的脚步声与他冷到极致的面孔一般,让人心慌。
众人皆不敢抬头打量冰雕一般的他,垂目不语。
苍玉麟小心的捧着托盘小跑着放在桌上,一边拿袍脚去擦凳子,“王爷您请坐!”
待秦衍一脸霸气傲然的坐下后,苍玉麟捧碗递筷,殷勤的忙前忙后。
先时被秦衍一身寒气冻坏的数人中,终于有人破冰而出,小声与身边的人嘀咕着:“那不是城主府的苍玉麟吗?”
“兄台你没看错吧?他亲老子也不见得这般奉承,那人是谁啊?”
“不知道,不过刚才苍玉麟叫他……王爷?”说话的人偷偷侧目看着秦衍的坐得笔挺立的背影,心下打鼓,“莫不是……”
“难道是虎王?”有人小声询问。
人群忽然又寂静了。
不过片刻,便有人三三两两小跑着急匆匆的离了天一阁。
只一个上午,整个楚州城无人不知虎王驾临,就住在天一阁。
自有那些专爱投机取巧之辈,暗暗猜测着各种可能:虎王不住城主府却偏要去住天一阁,苍家小爷亲自伺候也未得虎王一个好脸,看来苍家好日子尽了,或许楚州要换新的城主了。
午后,第一位来访者被秦衍的护卫拦在了天一阁的楼下。
“烦请通禀一声,楚州姜家来请虎王大安!”姜家族长姜震带着两个少年在天一阁门外与护卫说话。
护卫一脸严肃的回绝,“我家王爷并不在天一阁内,请回!
一个少年偷眼觑向格扇窗内的大堂,忽然喊道:“苍玉麟在里边呢!”
护卫立刻不悦的怒斥,“此乃虎王驾临之地,岂容尔等在此大呼小叫?姜族长请回,我家王爷脾气一惯不大好。”
姜震忙点头哈腰的赔礼,又训斥了那个少年,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