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会,一个人过来开了门,李团结一看就笑了:“你怎么在这里?”
齐流木的问话和他是同时出口的,他也笑了:“这句话是我问你才对。”
“我有什么办法,你不回来做饭,我饿都饿死了。”
齐流木让他进来,把木门关上了,玻璃纸糊的窗子在黯淡的灯光下泛着光:“抱歉,今天有点事……”
李团结觉得有意思:“我一个吃白食的,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齐流木没有看他,把话题转开了:“这家的大爷好像犯了病,我们就过来看看。”
“犯病不找大夫,找你们干什么?”
“看过大夫了,说没什么毛病。村长没法子,就把书记找来了。”他迟疑了一下,悄声说,“我觉得,不是生病。”
李团结来了兴趣:“被下了降头,还是附身?”
“不清楚。”
两人进了里屋,大妈和几个儿女正围着一个床上的人,韩尚握着他的手,念叨着什么革命语录,李团结探头一瞅,那人的脸笼罩着一层青气。
齐流木试探道:“韩书记,他看着……像被魇住了。”
韩尚皱起了眉头:“不要说这种话。小齐,你也是知识分子,受过革命教育的人,怎么还能搞封建迷信那一套呢?”
齐流木不说话了。
李团结觉得好笑:“那你这么念咒一样叨叨着,他也好不了啊。”
韩尚严厉的看了他一眼,自从李团结拒绝了工作之后,就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个好吃懒做的形象,他是不太喜欢这样的人的。
那天,他们也没有做成。韩尚最后也只能安慰了几句那家的人,叫他们好好照看,然后就着黑漆漆的夜色离开了。
齐流木的自行车在厂子里,两人顺着乡间的土路,在月色下走回了家,走了很久很久。
走到一半,齐流木忽然停了下来:“我想回去。”
李团结停下脚步,散漫的看着他:“回去?”
他迟疑了一会:“算了,他们都该睡了。明天我再来一趟。”
李团结道:“你觉得你能救他?”
“嗯。”
李团结笑道:“我看未必。那不是普通的术法。”
齐流木没有说话,他慢慢走着,好像已经开始构思符咒的选择。
李团结忽然道:“你不怕被发现吗?”
齐流木小声的说:“我悄悄的,不会被发现的。以前我也捉过几只鬼,虽然都是游魂,也算有经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