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清白忍耐不住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这是阴阳环,就是我们说的乾坤圈,因果相连,祸福相依,纯阳为神,纯阴为鬼,一环扣一环……但是在你这里,只有阴环,没有阳环,你觉得给你之人会出于好心?”
陈厝抿紧了唇,他低下了头:“我不知道。”
祁景从未见过瞿清白如此疾言厉色过:“你就算不知道这些,但不会不懂有得必有失的道理,随随便便一个东西就能让你功力大增,难道还认不出这是邪物,不可随便沾染吗?”
陈厝肩膀微微颤抖,忽然抬起头来:“我怎么会不知道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可是我能怎么办?我控制不了我的力量,不仅在这场出行中保不住命,救不了人,最终也会被血藤吞噬,既然如此,又何妨放手一搏?”
瞿清白说:“你的意思是,即使是邪物,只要有用,你也愿意一试?”
陈厝道:“难道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瞿清白怒道:“怕就怕你只是饮鸩止渴,不仅帮不了自己,最终还要为有心人利用!”
陈厝忽然吼了声:“够了!”
他第一次用这么大的声音对瞿清白说话,在这之前,在场几人都几乎未见他发怒过,他一直是话最多,最活泼,也最随意的一个。
陈厝扶着墙站了起来,冷硬道:“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不用你们管。”
瞿清白:“你!”
陈厝一扭头,直接走到了另一个墙角坐下,闭目不言了。那张原本总是风流而含笑的脸上布满了重重阴云,让他像变了个人一般。
瞿清白也赌气在一边坐下,抱着剑不说话了。
祁景想了想,走到陈厝身边坐下,却没说什么,气头上并不是什么劝说的好时机。
江隐站在原地,静了一会道:“一切出去再说。”
这算是打了个圆场,也让他们不要内讧,瞿清白闷闷的低下了头。
他去查看三个甬道的情况,在第三个门那里停留了一下,祁景看到他伸出手,在那铁栅栏上面取下了什么东西。他拍了拍陈厝的肩膀,走过去一看,是半截布条一样的东西,已经被栅栏刮的丝丝拉拉了。
“这是?”
江隐把布条握在手中:“缚灵。”
祁景一惊:“怎么会在这里?”
江隐道:“和食梦貘狭路相逢那一次,我虽被拖走了,但是趁乱把缚灵的一截留在了它身上。”
祁景看着那三个黑漆漆的拱门,忽然不寒而栗。他明白了江隐的意思,在这个广阔而阴森的防空洞里,也许不止他们几人,还有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