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然地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二十九却是跪着没动,我挑了挑眉道:“他为难你了?”
不应该啊,欧阳安脖子受伤,不第一时间包扎,跑到这儿来为难凌皇府的人,难道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二十九摇了摇头,脸色有点不好看地说道:“欧阳安跪在地上求见姑娘,属下劝了很久,他都不肯起来,说要跪到小姐见他为止。”
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前几天欧阳婉晴在茶馆里这么一闹,所有人都知道我被欧阳安赶出了将军府,并且从族谱上除了名,已经不是欧阳将军府的小姐。
可即使如此,在世人的目光中,我还是欧阳安的女儿,这种打断筋骨连着血肉的血缘关系是很难说清楚的。
如今他又以这么低的姿态跪在凌皇府的门口,要是我不出去见他,反而会被世人诟病我冷血无情。
好,很好,我斜着勾了勾唇角,欧阳安,既然你这么逼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走,我们去会会他!”我拢了拢身上的衣物,带着金子和二十九出门。
远远的就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谩骂声如狂风暴雨般席卷在欧阳安的身边,欧阳安跪得笔直,一张国字脸透着沧桑和虚弱,他脖颈上包着白布,隐隐有红色的血丝从白布中渗透出来。
我细细听了一会儿谩骂声,大多人都是在骂欧阳婉晴是祸害,倒是没有太多人骂欧阳安,欧阳安为官清廉,又打了不少胜仗,大家对他还是有一定好感的,多数人都在劝欧阳安把欧阳婉晴交出来了事。
我看着欧阳安焦急看着凌皇府的视线,又看到他衣服上的血渍,最终还是大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一看到我出来,立即站起身迎了上来,也许是跪了太久了,他的脚步有些蹒跚,我扶住了他的胳膊道:“欧阳先生,您这是做什么?”
一句欧阳先生将我和欧阳安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同时也告诉围观的人,如今的欧阳安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欧阳安的眸子幽暗了片刻,他牢牢抓着我的手腕道:“晓晓,爹知道你恨爹将你赶出府,可爹也是无可奈何啊!其实爹的心里是疼你的,你看,若不是爹将你赶出府,你恐怕也要和你二姐一样在府里受苦,哪里会有现在的安生日子可过?”
这么说,欧阳安都是在保护我了?
我不由冷冷一笑:“既然欧阳先生早知道将军府会有大难,定然知道救灾的计策行不通,您为何还要让二小姐献策呢?虽然您将我赶出了府,可我还是要劝您,将军府虽然不富有,可银子还是够用的,我也早就劝过您要将其中的利害关系告知陛下,可您就是不听,您……哎……”
我的语非常快,嗓门也提高了八度,欧阳安想要阻止我胡说八道,却已经是来不及了。
他一双昏沉的眼睛透着无尽的怒火狠狠盯着我,要是可以,我相信他会恨不得当场就将我活活掐死。
围观的人听到我的话,一片哗然,舆论立即就像台风,一边倒地开始辱骂欧阳安。
欧阳安气得脸色铁青,他没想到我会这么直白地就将他推进了大家的口水中,他抓着我的手越来越紧。
我立即吃痛地叫出了声:“啊!您抓痛我了!”
欧阳安条件反射地松开了我的手,我扭了扭手腕,继续道:“我知道您疼惜二小姐,听不进我的劝说,可如今百姓怒火难平,二小姐怎能躲着不出来赔礼道歉呢?若是等刽子手将她拖到菜市口问斩再道歉可就晚了!”
跟着欧阳安来的侍卫中有一人浑身一抖,她下意识地将头埋得更低,我冷冷地笑着看向她,高声道:“咦,二小姐,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