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接受……”金钰讲话咬到舌头,窘得她满脸通红,“不,不是的,什么我接受不接受的啊,唉,我那天是不是不该喊出声,闹得全世界都知道了,都是我不好。”
被金钰的语无伦次给逗笑,陆期摇摇头,道:“那天我确实坚持不下去了,就算不是你,我也走不出手术室,而且多亏了你,不然就真的流产了。”
金钰如坐针毡,连连摆手,道:“别这么说,我、我反省过我自己了,做事毛手毛脚、咋咋呼呼的,实在是不像话,我以后一定会改的!”
陆期说:“传言是不是很难听?”
金钰本想承认的,这几天医院里说什么的人都有,都是同一家医院的医生护士,她不明白怎么有些人的恶意就那么大,起初还是当新鲜事来传,到后来就逐渐加上了各种恶意的揣测,什么“给人当小三结果对方不要这孩子”这种离奇版本都出来了,金钰为此忿忿不平。
但当着陆期的面,她不想伤害陆期,于是选择了撒谎:“没有啊,嚼舌根的都是吃饱了撑的,说了几天也就不说了,管他们呢,我们科室反正都是站在你这边的,谁敢乱说你,我和郑易第一个冲出和他们打一架。”
陆期没戳穿金钰幼稚的谎言,他对此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现在不怎么难受。
金钰接着说:“都什么年代了,不结婚想要个孩子很正常啊,陆医生你这么优秀,医术好,人脉广,还认识盛遇……”
金钰信了陆期的话,默认陆期和盛遇是朋友,没想到这么一句就踩了雷。
陆期打断她,耐心地说:“金钰,以后不要再提盛遇了好吗?”
金钰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但她不敢深入去想。气氛瞬间凝固,两人之间尴尬无比。
陆期意识到了自己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可刚刚金钰提到“盛遇”的名字确实令他烦躁,他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想盛遇,为此他尽量少上网,避免接触到任何有关于他的信息。
仿佛他只要不去想,就能把盛遇是孩子的另一个父亲的事实给抹去,就能把盛遇忘了。
他的计划实行到现在,虽然有意外,但总的来说还算顺利,唯独有一件事不怎么顺利——彻底忘了与盛遇有关的一切。
他们之间没有明确地提过分手两个字,但那个雨夜之后盛遇再也没有联系过他。
盛遇一定已经被他伤透了心,不会再来找他了。他回归到了原本就属于他的光鲜亮丽的世界里,他长得帅气,性格又好,工作认真,身边总是围着一圈人。他拥有数量庞大的粉丝群,也拥有喜欢他喜欢到主动投怀送抱、可爱又年轻的男孩。
他什么都不缺,没了自己的生活照样丰富精彩。
至于那些酣畅淋漓的缠绵与亲密,不过是做梦一场。如果他恨自己,那么这些梦连成为回忆的资格都不会有,只会是令他觉得恶心、不堪回首的陈年旧伤。
第28章
盛遇在剧组埋头拍戏,在进组前他还对陆期说,这部电影他有多想演,他本身演电影就不多,更何况这一部的剧本他很喜欢。谁知进了组的每一天,都度日如年。
他回去找陆期,在陆期家楼下守了一晚上,结果被看到的画面气得转身就跑。
他太喜欢陆期了,喜欢到冲上去与他当面对质的勇气都没有。他不是遇事就逃避的人,但在陆期面前,很多事情他不敢去问,怕问了,心底深处最后一丝侥幸也会灰飞烟灭。
经纪人赵森凯神色严厉地命令他收心演戏,不要再去想陆期的事情,盛遇虽然不甘心,但却束手无策。而且赵森凯说得没错,他不能因为爱情而迷失自我到不顾工作的地步,他不是什么情圣,也没人让他当情圣,喜欢一个人是一回事,但这个世界上不是靠喜欢就能得到一切想要的,如果盛遇还尊重演员这个职业,那就必须把眼前的工作做好,否则从此以后都不配再演戏。
等到电影拍完,他想回头去找陆期聊什么,赵森凯都不会管。
盛遇不傻,事后冷静下来想一想,就知道陆期的一连串冷淡他的举动,是因为他想分手了。从不回消息不接电话开始就有端倪了,是他心大,没有多想,至于那天梅英疏跟着他回家,可能也是陆期故意做给他看的。
就是抱着这最后一丝希望,盛遇磨着自己的性子,掰着手指头计算着还有多久能拍完,这段时间他过得很痛苦,第一次觉得进组是如此漫长的事,每天的拍摄量繁重且不说,自由来去更是奢望。
杀青之后的第一时间,盛遇就回去了。
临近过春节,路上积雪未消,空气中无处不在的湿冷浸透皮肤的每一个毛孔,冻得透彻心扉。
盛遇因为演戏的原因,头发被剃成板寸,他的五官很好,足以撑起这种没有任何脸型修饰作用的简单粗暴的发型,只是面无表情的时候,看上去多了几分沉稳与凶狠。
上了车刚出机场,他就让司机等下先绕个路把他送去医院,他迫不及待地要去找陆期一趟,方方负责把他的行李送回家。
方方欲言又止地看看他。
盛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想着平时听话的助理应该没有造反的胆子。
盛遇问他:“怎么了?凯哥不是说杀青了就不管我了吗?”
方方脸色难看,有些话他不知能不能说,赵森凯让他不要说的,免得节外生枝,但他觉得他该告诉盛遇,他不想看盛遇受这么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