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最专注的就是修剑练剑,只求剑术上更进一层,所以服用的外物少之甚少。
在经脉灵力暴发前裴君珩仅服用过一物——闻清音递给他的洗髓丹。
“长赢哥哥!”面若敷粉色若春花的少年躲在粉黛颜色的杏花中笑眼看裴君珩,他手一伸,树下的裴君珩就心领神会地张开手,将落花与少年接了个满怀。
“我有一物要送予你。”漂亮小少年的表情神秘,一开始就忍不住卖了个关子,但说完后还是高深莫测地说道:“要等你走的时候才能告诉你。”
裴君珩柔和着眉眼,只伸手拂去闻清音黑发上的落花。
他清楚闻清音的性子,总藏不住话,自小被宠惯了的小门主还是第一次给人准备惊喜。
藏着掖着一个时辰就忍不住在裴君珩怀中将自己准备的礼物全盘拖出。
“这是我练出最高阶的洗髓丹。”闻清音将洗髓丹细心地放在瓷盒中,递到裴君珩的大掌中。他知道闻裴君珩练剑总是受伤,经脉也常有暗病,因此练出洗髓丹后便献宝似的带了过来,他强调道:“师叔说我是他见过最有天赋的药修呢。”眉眼一挑,便流露出少年意气的张扬来,搭配这张脸,真真是漂亮的不得了。
“多谢。”裴君珩珍重的将瓷盒收回,宛若手中拿的是一盒甜蜜的糖,还未尝下就已品到腻人的香甜,让人跟着心尖都一起软下来。
“不客气”闻清音笑着用自己的脑袋在裴君珩的怀中拱了拱,声音是比糖还要腻的甜,“我只有你一个好哥哥。”
“长赢哥哥。”
“应是那枚洗髓丹的问题,少宗主可知是谁所给?”药医思忖片刻,心中已有答案,这完全是显而易见,任是谁都知道定是那洗髓丹惹的祸,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谁如此包藏祸心,将这丹药递给他们少宗主。
可卧在病榻上的剑修却抬起眼,沉沉的眼睫中是欲藏风雪,语气坚定,“不是洗髓丹的问题。”不会和闻清音有关。
“少宗主!——”
躲在门后的裘三尺终于忍不住捏着拳头闯入,“为什么不肯说,这丹药分明就是云中仙门的那位小门主给你的!”
此言一出,满屋哗然。
“三尺!”裴君珩苍白的面上多出怒意,应是不愿意裘三尺莽然将这些说出,可裘三尺却倔强地抬头,他没有丝毫做错,他不明白为什么少宗主要对这件事守口如瓶。
玉笛不会……
可裴君珩才刚吐出一个音,那股作乱的灵力又暴动着冲击他的经脉,苍白的薄唇溢出鲜血,疼痛将他刚恢复的意识拖向没有尽头的深渊,裴君珩陷入了昏迷。
而屋中只有药医在紧急给倒下来的裴君珩诊治,其他剑修纷纷议论不止。
云中仙门与万昼剑宗早有积怨是众人皆知之事,这几日约定好的仙脉恰好不翼而飞,而自家的少宗主还因为云中仙门小门主递的丹药差点经脉修为尽毁,再也拿不出剑。
在场的剑修突然就想通了其中的所有关窍,这一切都是云中仙门那群破药修的阴谋!
云中仙门窃取仙脉还残害少宗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万昼剑宗。
第二次是少宗主昏迷多日从病榻上苏醒,弟子前去送汤药却不见少宗主的身影,只能看到空荡的床榻。
要知道少宗主仅仅是从昏睡中醒来,身上暴动的灵力根本没有平复,仅动一下九幽万箭穿心的疼,怎么就突然消失了?
裘三尺跟着万昼剑宗的其他人寻找裴君珩,却翻遍了整个岱舆都未曾见,最终还是岱舆临海一处发现从剑上坠下的裴君珩,口中冒血,浑身都跌落在了泥里,本就乱的经脉更是乱的像是下一秒就会全部破碎。
看着被黑色海浪冲刷半身躯体的少宗主,裘三尺心中只觉无尽后怕,若是少宗主坠剑的地点再往海中偏移一寸,那估计就要消失殆尽在无尽之海中了。
他们始终不知道那日裴君珩去见了谁,只知道裴君珩的灵力又一次暴动,几乎反噬了他的所有经脉,只听说云中仙门的小门主也消失了一日,最后回到蓬莱再也不见客。
第三次则是宗门大比青云台上闻小门主用剑刺入裴君珩的肩膀,鲜血流淌了整个肩头。
他们的少宗主是如此光风霁月不染尘埃的人物,三次狼狈不堪,皆是与闻清音有关。
这让他们怎么不敢不提防闻清音?
好在后面少宗主为了养伤三年未出过万昼剑宗,好不容易将当年的亏损全都弥补回来,这次瀛洲学院又和闻清音碰上了。
裘三尺想到这,防备似的目光落在和訾蜀之走在一起的闻清音身上。云中仙门的药修就该和药修待在一起,休来牵扯他们万昼剑宗。
裘三尺自顾自怀念往事,暗自防备之时,未曾注意到身边比他高了整整一个头的裴君珩的目光完完全全追在闻清音身上。
修剑之人耳聪目明,自然能清清楚楚的将訾蜀之和闻清音的谈话内容全都听在耳中,訾蜀之和闻清音回忆往昔,却给裴君珩描绘的是完全不一样的记忆。
一段他缺失在闻清音生命中的记忆,一段没有他裴君珩的过去。
他缺少在闻清音的过去中,他甚至没有任何插嘴的余地,这个认知让裴君珩心下泛酸,几种感情复杂交叠在一起,最后汇聚成一个强烈的念头——
他已经缺席了闻清音的过去,但他不会再放手闻清音的现在与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