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能把人的内心世界具象化,那么这整个宾馆都将塞不下祈照内心世界数以万计的草泥马。
再让他喝酒我是狗。
祈照在心里默默发誓道。
这一夜睡的并不踏实,祈照又做了一个全新的噩梦。梦里有三个人吊在他面前,悬空的身子晃来晃去,他看不清他们的脸,于是本能想要走近,刚踏出一步,就看见那些人的身上流下来粘稠的血水,一路蔓延到他的脚下。
祈照被活活吓醒过来,浑身都冒着虚汗,缓了大概几分钟,他忽然感觉到边上暖烘烘的,一转头,正好看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靠在他的肩窝上睡的正香。
这个房间里窗帘都是合上的,看不出现在什么时间了。因为林栖喝醉了,昨晚闹的还挺迟,好在没有再次酒后失身,两人闹累了,头一沾上枕头就睡了过去。
没想到一觉醒来就能看见身边这个熟睡的家伙,祈照恍惚间觉得这也是一场梦。一睁眼发现,林栖于他来说,只是梦里栩栩如生的一个角色,他们所经历的不过是造梦者给予的施舍。
真的不是梦吗?
祈照自我怀疑地伸出了手,在触碰到林栖柔软的发梢时,心里忽然有了坚定的答案。
他拿过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六点。
那就再睡一会儿吧。
长臂一伸,干脆利落地把林栖整个人都带进了怀里。
真暖和。
林栖昏昏沉沉地起床,床头摆着的早餐余温即将殆尽。祈照应该走的有一段时间了,好在这次他特地留了消息,告诉他去了哪里。
这样看来,估摸着是把林栖昨晚的话听进去了。
昨晚还好,林栖觉得自己没醉,他意识还是清醒的,就是有点控制不住的行为,细微的事都能放夸张了做。
反正林栖清清楚楚记得,是自己把祈照拐回宾馆来过夜的,这次不需要拍视频留下证据了,两人都记得清楚。
市立人民医院里,住院部前台的护士忙里偷闲,正给男朋友发了两条消息,突然有人敲了敲她面前的柜子。
“林何棋在哪?”来人问,把帽檐往下拉了拉。
看不清来人的脸,护士狐疑问:“你是他的谁?”
“他前儿子。”林栖稍稍抬头,从帽檐下露出一只眼睛。
病房里,林何棋一只腿打着石膏吊在半空,脑袋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浑然不觉疼痛似的,正一瞬不瞬看着病床旁的王芝从保温桶里舀出一碗鸡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