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绿笑得耸耸小蒜头鼻子:“巳时二刻了。”
锦鱼:……平素她可是辰时起身,辰时二刻已经去众芳斋理事了。
不由急嗔道:“你们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豆绿笑得眼儿弯弯,道:“姑爷说姑娘连着两日外出,必是累了。特意吩咐我们说让不许叫你。简单的事情茯苓姐姐也分派了。”
茯苓也道:“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家里的琐事都按例处置了。外头的事,倒有几桩,洛阳庄和钟五姑娘给姑娘都写了封信。还有接到了些陌生府邸的帖子。姑娘吃过早饭,再慢慢处置不迟。”
锦鱼这才松了一口气,想了想,也就罢了。
她嫁到江家本来也没想过要主持中馈。
事情那么多,能省点力气就省点力气。
只要江凌不说什么,别人说什么她也不在意。
再说这管家,重点的也不是要天天按时按卯地去理事,而是要把家里家外的事都摆平了。
当下便让豆绿服侍着穿了衣裳,洗漱吃过早饭,端上一杯热茶,才想起来,先吩咐茯苓:“老太太的五花茶也见了底,昨日在庄上,我带了要用的干花回来,回头你带人按我写的方子比例,配好了,去一趟景阳侯府。”
茯苓答应了不提。
她这才拿了洛阳庄送来的信,拆开一看,顿时“噗嗤”笑出声来。
豆绿在旁边探头探脑地,道:“姑娘笑什么?可是姨娘反悔了,不想走了?”
锦鱼看了一眼茯苓。
本来她娘怀孕的事,茯苓还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打紧了。
信是秦氏写来的,说昨日她本打算要偷跑一步,以免连累她。
可半路上被景阳侯撞个正着。
不过意外的是,景阳侯竟没发怒,反护着她回了洛阳庄,还叫了太医来看,说是她怀相很好。
景阳侯还答应,她以后都可以住在庄上,孩子也由她亲自抚养。
倒也有两个小条件。
一是再也不许逃跑。
二是让晴烟回去伺候。
秦氏也就同意了。
这个结局,锦鱼是万万没想到。
可这样比她娘到处躲藏,又改名换姓,又让那孩子跟着变得父母不详要强千万倍。
只是一时想不明白,她爹怎么好像突然变了个人。
豆绿茯苓听她简要说了这事,也都大为惊奇,尤其是茯苓,笑道:“这样的喜事,老太太知道了必然欢喜。”
锦鱼想了想,道:“你回去,跟老太太说了不要紧。只嘱咐她老人家,暂时别跟别人提,省得生出些别的事端来。”
茯苓自然也知道她在说什么,连连点头。
豆绿却皱皱鼻子,道:“姑娘,这是不是就是别人常说的外室啊?以后在洛阳庄,是叫姨娘?还是跟咱们原来一样叫夫人?”
锦鱼抽出手绢,朝她脸上拍了一下,嗔道:“什么外室?我娘可是过了明路的妾室。皇帝的妃子能住行宫,寻常百姓,怎么就不能有个妾室住庄上,我不就是庄上长大的?”
三人又说笑了一阵,锦鱼又让人去给江凌送信,叫他下了差,不必去找方家隔小院了,这才打开了钟微的来信。
锦鱼展信看时,又是一边看一边笑。
她真忘了这件事。
当初给钟微送及笄礼,她画了一幅画儿。
钟微在桥上,倚栏而立,朝下面招手。
她在桥下,若也冲钟微招手,未免有些重复单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