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抖着手坐在一旁,胸口绷紧,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呼吸不畅,快要窒息了。玉熙吞咽下,赶忙喝了口茶,把杯子握在手中,寻求一些安全感。
半晌,她启着唇开口,“宋明宣怎么逃跑的?”
“先前关在东郊别院,不知何时联系了旧部,趁着大年夜跑的,守卫懈怠了。”
宋明胤表情平静,话里有些后悔,他当初就该听皇姐的话,那样,就不会有后边这些麻烦事。
玉熙低眉垂眼,睨着茶杯发愣,茶水平静的倒映出她的脸庞,明媚的脸上神态复杂,难以言喻的情绪。
她一直沉默,想了许多,先皇后约莫是没找到机会害宋明胤,所以才对母妃下手的,至于她后来做的事,此刻的玉熙也能理解,要是现在搁她身上,她也会这样做。杀了先皇后,为母报仇。
玉熙思绪飘走,凝视一处看了许久,宋明胤没开口打扰,他想说点傅安年的事,但看她现在的眼神,显然是不合适的。
而且她自己也没往别处想,既如此,那便罢了。
皇姐跟傅安年的事,已成往事,以后两人如何,看他们自己。
宋明胤摸着手中的珠串,若有所思,玉熙没吭声,他也一直沉默。
冬日的天黑的早,不到申时天就暗了几分,寒风呼啸,从窗口缝隙钻进来,瞧着有场雨。
屋内炭火灭了许多,温度也跟着降低,寒气侵袭,冷得身上哆嗦一下,玉熙顷刻间门回神,瞅了眼宋明胤,发现他正盯着自己,便回了个放心的微笑。
回景华宫的路上下起了小雨,洋洋洒洒飘在半空,如柳絮般好看。她抬头望了眼,思绪繁杂。
她的心情表现在脸上,瞅着闷闷不乐,宫女太监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来了,办差事越发不敢大意,谨慎小心。
德顺和冬玲刚才在殿内,没进去,不知她和陛下说了什么,但猜想不是什么好事,约莫和此次行刺的事有关,两人在她身边多年,早已知晓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管的别管。
主子让你知道的事你才能知道,不让你知道的事,千万别去打听。
德顺跟她进屋,瞧她脸色不好,试探道:“公主,可要传膳?”
她说了句不用,有气无力的,“我自个待会,别来打扰。”
“是。”
德顺手一摆,所有都出去了,玉熙往榻上一趟,衣裳没脱就闭了上眼,她却不是要睡觉,而是在想事情。
她阖上眸,双手摆开,维持一个姿势过了一晚,直到次日才翻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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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没休息好,她神态疲惫,眼下有淡淡的乌青,瞧着暗淡几分,她让冬玲装扮下,抹了胭脂水粉,看着这才精神些。
用了早膳,她又吩咐春花去库房挑了几样珠宝和笔墨,等会去林府,给林学安送去。
林学安替她挡了一箭,理应去看看,再说,他刚升官,去道喜。
准备好东西,玉熙就带着人出宫,路上怕出意外,侍卫们都跟着。
林府不比傅府,府邸小了许多,守门的护卫也没见过她,直接将她挡在了门外,她表明身份后,护卫一脸惊恐的跪下行礼,随即请她进去。
林学安只有一位寡母,自小是母亲养大的,粗枝大叶,比不得别家的官眷,不过人倒是心善,瞧着公主到来,忙上忙下,就怕招待不周。
玉熙在大厅喝了口茶,陪着林母说了会话,就去了看望林学安。他的伤刚好点,能下榻,听见下人来报,忙穿好衣裳。
“林大人。”
她在门口喊了声,林学安理理衣裳,跨过门槛,笑脸相迎,“公主殿下大驾光临,林府蓬荜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