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的男声自二人头顶响起,当看到来人衣衫上那标志性的墨竹,考云臻挪到了长凳的另一边。
微北生欣然入座,还带着一脸不耐烦的韩焉。
韩焉还是那副被人欠了五百万两纹银的德性,即便长相美艳无双,也遮不住眉宇间的戾气,倒是微北生身上真气凝实,隐隐有瑞光闪过,显然已经踏足了金丹之境。
“你竟然也能金丹,看样子老天爷也有打瞌睡的时候。”一入座,韩焉就挑剔的打量了考云臻一眼,嘴巴真是要多毒就有多毒。
考云臻被他气了个仰倒,正搜肠刮肚的想着如何反击,就见李溪客放下筷子,翻了个白眼,“小人得志。”
说得好!
考云臻在心里为李师弟喝彩。
“哟,这不是我们李师兄吗?”韩焉立马调转目标,“我要是有个跟着叛徒跑的堂兄,可是没脸在人家门派继续待的。”
自打李溪客在承天塔林嘲讽韩焉装相,二人之间就很不对付,时过境迁,那点矛盾不仅没有缓解的迹象,反而愈演愈烈了。
李溪客瞥了他一眼,“又蠢又毒。”
“你说谁呢?!”韩焉拍案而起。
“行了。”微北生捏了捏眉心,“等上了擂台有你俩打的,现在都歇歇吧。”
他一发话,剑拔弩张的二人冷哼一声,头分别撇向一边。
“擂台?”考云臻的重点有点偏,“咱们不是来喝喝茶听听经的吗?怎么还要上擂台?”
“你没看请帖?”微北生颇为惊讶。
考云臻实诚的摇了摇头。
微北生自入门就被当做太华山下一任掌教培养,跟着他师父令狐胜处理宗门事务,对各项大事都能说上两句,因此禅宗的请帖一到,他就知晓贴上的内容。而考云臻这继承人颇有几分赶鸭子上架的意味,哪怕他如今地位提升,思维一时半会儿也转不过来,只知道领了师命做事,哪会去想搞明白个一二三四?
“讲经只是这珈蓝法会的开胃菜,”微北生了然,“咱们道门会派人参加,当然是因为后面还有其他的彩头。”
“怎么讲?”考云臻一听见“彩头”就来劲了。
“这禅宗的和尚看着老实,其实心眼颇多。”拿筷子沾了沾茶水,微北生在桌面上画了一个圆,又将它们一分为二,“他们虽然广发请帖,这帖子却分成了两种。”
“一种,只写了珈蓝法会,是给世家和小门派看的。”
“另一种,则附上了天海大师讲经后的事宜,是给咱们道门大派看的。”
出家人不打诳语,但出家人可以只说一半。
那些只收了第一种请帖的门派,不管发没发现其中的猫腻,都会在听完三天的经后被客客气气的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