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燕白乖乖地任他动作,捏着糖葫芦串转了半圈,然后就着陆野吃剩的部分咬下了一粒山楂。
“想吃?”陆野替齐燕白整理完围巾,自然而然地伸给他一只手拉着,笑着说:“想吃我再给你买一串不就得了。”
“没事,太凉了,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一串。”齐燕白说:“尝尝就行了。”
保安亭里的老大爷已经换成了两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会看眼色会说话,离着老远就挂上了一副“喜迎新春”的标准笑容,说着“两位业主”过年好。
齐燕白微笑着和他们一一点头打过招呼,下意识把陆野的手攥得更紧了点。
下雪后,小区里的几条行步道已经提前被保安扫干净了,几条青红砖铺成的小路穿过花坛蜿蜒向前,逐渐延伸到更深的地方。
陆野溜溜达达地把齐燕白送到小区楼下,然后伸手帮他掖了下衣领,顺便抽走了他已经吃完的空签子,丢进了电梯旁的垃圾箱里。
“我还得回分局,就不上楼了。”陆野嘱咐道:“你上去吧,回家之后把门锁好。”
“这么着急?”齐燕白微微一愣,纳闷道:“你不上去歇会儿吗?”
“不用了,今晚得值班呢。”陆野说着看了一眼时间,说道:“现在过去正好。”
齐燕白这几天莫名地很粘陆野,闻言似乎是有些舍不得,眼神暗了暗,伸手摸进了陆野的袖口。
陆野把脚链当手链带,那玩意在他手上叮叮当当地坠了两天,也就让人习惯了,平时如果不刻意去看,他几乎忘了身上还有这么个小东西。
但齐燕白似乎很喜欢摸那条链子,时不时地就要把指尖探进陆野的袖口摩挲片刻,既像是单纯喜欢,也像是在检查那条手链还在不在原地。
“那好吧。”齐燕白到底不是任性的人,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轻缓地嘱咐道:“那你上班小心点。”
陆野喜欢这种出门前的嘱咐,即平淡又温馨,好像他无论走到哪,身后都依旧有人在时时刻刻惦记他一样。
“知道了。”陆野笑着说:“晚上如果没事儿,我给你打电话。”
春节值班的这段时间,分局不用接受报警中心的调派,如果有事,下属的派出所会把警情上报,所以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比平时周末还清闲一点。
这个提议勉强弥补了一点热恋期分离的惆怅,齐燕白用指尖勾住陆野的手链,轻轻捻了捻。
下一秒,陆野只觉得手腕一紧,从另一头传来一点不容拒绝的拉力,他顺着这股力道往前一步,正好被齐燕白凑上来吻住。
大年初一的傍晚,整栋楼都安安静静的,大厅里的声控灯亮了又灭,电梯也一直停在b1层,没有动过。
齐燕白在这个无人打扰的角落里偷出了一个吻的空隙,末了轻轻咬了下陆野的嘴唇,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他。
“燕白。”一吻完毕,陆野用拇指抹了一下齐燕白唇角的水渍,然后笑着晃了晃手腕,纳闷地说:“我怎么突然觉得,你送这个东西给我,好像就是用来抓我的?”
齐燕白弯着眼睛笑了笑,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伸手帮陆野整理了一下袖口。
“对了。”齐燕白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你之前在姐姐车上,说明天想干什么来着?”
“哦,你说这个——”
齐燕白不提,陆野还差点忘了,但他话刚说到一半,兜里的手机就震了震,发出一声短促的消息提示音。
队里的消息是特殊提示,于是陆野暂且止住话头,掏出手机来看了一眼。
齐燕白不知道分局那边给他来了什么消息,却只见陆野极短暂地皱了下眉,然后按下锁屏,把手机重新揣回了兜里。
陆野话锋一转,说道:“没事,我是说,我最近可能得加加班。明天我要是临时有事,晚上就不用等我了。”
齐燕白知道陆野本来想说的肯定不是这句,他微微皱了皱眉,但也没有追问,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见了。
“行,那我走了。”陆野说:“我不在家,不用留门,记得把房门锁好。”
“知道了。”齐燕白说。
陆野点了点头,替齐燕白按了下电梯,直到看着他上了楼,这才转过身走了。
大年初一,分局一半人都回家过年了,只有几个值班岗的办公室还亮着,陆野三步两步地上了楼梯,还没等进办公室,就在走廊里跟同样被抓壮丁回来的同事撞了个正着。
“怎么回事?”陆野开门见山:“市局要调人手?”
“说是这么说的,这不是老李都去市局开会了么。”同事抱着个保温杯,靠在墙边说道:“咱们队一半都被叫回来了,正在办公室等着呢。”
他说着嘬了一口保温杯里的开水,吐槽道:“我妈还说过年时候要给我介绍两个姑娘见见,结果这可倒好,姑娘没见着,先得去见犯罪分子了。”
陆野自动忽略了同事插科打诨的抱怨,他想起自己刚才收到的那条消息,一边拐进休息室去拿自己换洗的制服,一边问道:“但元宵节那个音乐嘉年华不是早就定好安保人员了么,怎么这么突然,又要调人。”
“好像是市局要开展打击毒品行动。”同事靠在门边,一边嘬开水一边说:“音乐节嘛,人又多,气氛又嗨,保不齐就有什么二道贩子混在里面浑水摸鱼——不过谁知道呢,具体得等老李回来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