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萧渡冷哼一声,道:“他近年来一直有这个念头,曾数次旁敲侧击。本来因着他的关系,我们平日里对王姨娘已经诸多忍让,想不到他们还是贪心不足,想趁着这个时机来逼宫。”
骆渊思索一番,道:“这件事老侯爷和夫人都知道吗?”
萧渡点头道:“爹对这件事的态度一向放任,他觉得侧室只是一个名头而已,他们想要给他们就是。倒是娘的反应有些奇怪,她好像并不太生气,只说依我们的意思就好。”
骆渊道:“王守成这几年连受擢升,今上对他十分看重,甚至有意扶持他入阁。以他今日的地位,唯一的胞妹只是个妾室始终会是他的一块心病,老侯爷应是顾及这一点,才会愿意应允他。”
萧渡点头道:“这件事我本来也不该有什么意见。我只是担心,王姨娘仗着她哥哥的权势,心气已经越来越高,若是被扶作侧室,不知道还会玩出什么花样。现在这个节骨眼,我不希望侯府中再出什么事,让外人做了文章。”
骆渊顿了顿,道:“既然说到此处,侯爷有没有想过,若是你没有嫡子,受益最大的会是谁?”
萧渡猛地回头,道:“你是说田庄那件事!”他想了想,又摇头道:“我这个姨娘虽有些小手段,却藏不住太深的城府,量她也不敢做出毒害主母之事。”
骆渊仍是劝道:“话虽如此,这是事关夫人安危的大事,侯爷还是要多加留心才是。”
萧渡望着他难以遮掩的关切神色,心中顿时有些不痛快,忍不住腹诽:我自家的夫人还需要你来提醒我关心嘛!于是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这些事我自然会查清楚,就不劳骆翰林操心了。”
骆渊观他神色,也知道再劝便有些逾矩,只得在心中淡淡叹了口气,端起案上冰酒一饮而尽。
而他们口中谈论之人——侯府的新夫人元夕,此刻正坐在房内翻看田庄的账本,她看着看着,忍不住眉头轻蹙,觉得有些不对劲。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容翘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道:“夫人不好了,出事了!快随我来!”
元夕心中一惊,连忙放下账本,一边随容翘朝外走去,一边问道:“出了什么事!”
容翘似是十分焦急,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脚步不停地拉着她朝前走道:“是侯爷……夫人快随我去了就知道了。”
元夕被她说得心中慌乱,便跟着她越走越远,直至到了一个偏僻的角门,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待她猛地停下脚步想要细问之时,突然闻到一阵异香,然后脑中晕晕沉沉,身子一软栽到了地上。
在她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只朦朦胧胧看见容翘正泪眼婆娑地看着她,哽咽道:“夫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得,我真得不知道那是……”
她看着元夕闭上眼睛,连忙慌张地转过身子,随后猛地惊恐地瞪大了眼,叫道:“你!”
第22章恶计
当元夕再度醒过来时,就被空气中弥漫的灰尘呛地咳嗽起来。她抬起头来,发现自己正身在一个潮湿而阴暗的旧屋,四周只有光秃秃的墙壁,并没有窗户。刚刚坐起,就感到手腕处传来痛意,她低下头,才发现双手被一根粗绳紧紧缚住,口中也不知塞了什么,喊不出任何声音。最可怕的是,她身上竟只穿着肚兜和亵裤,其他衣裤都不知去了何处。
元夕惊恐地瞪大了眼,感到脑中一片空白。封闭的小屋内压抑闷热,汗珠不断从她额上滑落,打湿了凌乱的发髻和衣衫。过了一会儿,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确认身上并没有被侵犯得痕迹,才稍稍安心几分。万幸的是,自己并没有死,只是被丢到这不知在什么地方的小屋内。可是,绑她来的人目的究竟是什么?
就在她茫然无措,不知怎样才能脱身之时,突然听见一阵急促地脚步声来到门前,有人拍着门唤道:“萧夫人,是你在里面吗?”那是小夫子的声音!
元夕心中猛地一松,惊喜地快要哭出,想要张嘴却喊不出声音。她急得冲到门边,却又猛地停了下来。一个念头冲入她的脑海,逐渐清晰得有些可怖:为什么小夫子刚好在这时出现?为什么绑她的人故意不让她出声,又要脱去她的衣服?
她靠着门滑坐在了地上,绝处逢生的喜悦变成了更深的恐惧:她好像正陷入一个恶毒的圈套内,有人故意拿走她的外衣将她困在这里,又不知用什么名头通知小夫子来找。而小夫子一定不知道自己现在衣衫不整,只要他一开门,届时她与小夫子孤男寡女共处在这荒僻的屋内,只要被人知道,就再难以说清。
这时,门外的小夫子得不到回应,开始想办法拨弄门闩,元夕急得想要呼喊,却只能发出细小的呜呜声,很快就被淹没在屋外嘈杂的蝉鸣声中……
而此刻离他们不过十里开外,萧渡正带着许多家丁一户户搜寻元夕的下落,之前的一幕幕不断在他脑海中浮现,懊恼、悔恨、担忧的情绪夹杂堵在胸口,他猛地挥头抛开这些杂念,只盼自己来得还不算太迟。
下午他与骆渊谈完之后,总觉得有些心神难安,于是信步走到元夕的院外,想要与她见上一面。谁知他一进院内就觉得有些不对,明明是近晚饭时分,却看不见一个丫鬟婆子在张罗忙碌,他压下心中的不安,把几间房找了个遍,却都看不见元夕的身影,只发现了在自己房中昏迷不醒的安荷与李嬷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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