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杭说好,给他报了地址。
律师挂了电话,站起来穿衣服,妻子他去哪里,叫了他好几声律师才反应过来。
妻子担忧的说让他找别人去吧,年纪大了,别折腾。
律师穿好衣服,恍惚了片刻,说:“我没事,只不过感到有些心痛,一个很好的孩子可能出事了。”
直到清晨快五点,章可溪才输完液,护士撤掉了她手背的针头,疼痛让章可溪眉头皱了一下,但仍旧没醒。
见天亮了,温倩让章父去吃点饭,她在这里守着。
章父觉得麻烦别人家的小姑娘很不好意思,温倩说照顾章小姐本来就是她的职责。
章父还没弄懂女儿这个冬天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但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他站起来,说:“我出去打个电话,顺便捎个早餐,温小姐吃什么?”
温小姐说什么都可以,章父就走了出去。
医院附近有一家很大的早餐店,现在太早,人不多,热气腾腾的包子往外冒着热气。
章父吃了一点东西,又要了几杯粥和鸡蛋饼,正准备结账的时候,有两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其中一个人他在抢救室门外有过一面之缘,听到别人叫他纪先生,章父猜测此人就是女儿男朋友的爸爸。
纪杭说:“李律师麻烦你了,这么早还让你跑一趟。”
章父低头站在一边往袋子里装咸菜,听到了纪杭的话。
李律师摆手,神色沉重的说:“纪总现在情况如何?”
纪杭顿了一下,他也算‘总’,但有纪北杨的场合,不论他本人在不在,‘纪总’永远指的都是纪北杨。
纪杭皱着眉故作痛苦的叹口气,说:“目前还在抢救,但医院已经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书,我不知道这孩子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我这个父亲的真的太失责了。”
李律师安慰了几句,纪杭眼里含着泪,说:“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孩子没有任何担忧顾虑,安安静静的离开。”
李律师早些年在纪家公司任职,后来开了律师事务所,主打金融方面的纠纷案件,平常接触的公司老板比较多,对纪家也有耳闻,谁都知道纪北杨年轻有为,聪明过人,也谁都知道他老子不学无术,坐吃山空。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有这样的老子,大概也足够的心寒。
直到纪杭的意思,李律师说:“关于纪总的遗产分配,我这里有一份资料,纪先生看完再说吧。”
章父默默将带给温倩和女儿的早餐装好,拎着离开了早餐店。
章可溪还没有醒,虚弱的缩成一团,巴掌大的小脸埋在被子里,唇瓣烧的干裂。
看看女儿的病容,再看看那个当爸的,章父一阵难言的心疼。
孩子还在抢救,当父亲就开始盘算起儿子的遗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