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怕这些机关,也不怕这些阵术,他怕的是……这里是一个没有任何出路的死穴。
幸好。
卜锦城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缓缓地松懈了一分,他把枪放下,走到窗户边上,从腰间又抽出一把短刀来,沿着那子弹孔一般大的缝隙,由上至下,一点一点地拉割,直至把那铁皮割下来,他才把枪和短刀都收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锦帕,细细地擦拭着手上的血。
擦罢,将染血的帕子往伤口上一缠,扶住一边墙壁,往外一跳。
而外面。
此刻。
稀薄的月光早已被乌云遮盖,阴沉沉的,似乎正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南风夜背手而立,站在夜色下。
“果然不愧是剑门首席,这么庞大的机关都没能将你困住。”南风夜不阴不阳地说。
卜锦城一脸冷酷,不说其他,只问:“阿月呢?”
“已经走了。”
卜锦城一听,抬腿就走。
南风夜看了一眼他受伤的手,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个被破坏的铁窗,慢慢道:“你能走出地下机关室,却走不出这座城堡。”
“我想走的路,谁都挡不住。”
卜锦城侧身,那轮廓分明的脸倒映在暗夜下,有一股料峭生寒的冷意。
他的唇畔勾着笑,冷冷的,却又张狂无比。
南风夜冷
哼,“挡不挡得住,试了才知道。”
说罢,一声命令,周围涌出铜墙铁壁一般,整齐划一的军队。
这是正规的英国佣兵。
卜锦城一看这阵仗,眼眸猛然一眯,“你私自用兵,可知,这是触犯英皇宪法的。”
“阿月不在。”
所以。
女皇又怎会知?
卜锦城抿了抿唇,仰头看了一眼天空,还有那巨大的城堡上面,古老而又笨重的大钟。
他的大衣被扔在了机关室里,此刻他只穿着一件衬衣,外面一件羊毛衫。
冷冬的天,夜晚的风似乎是含着刀子一般。
卜锦城没感到冷,也没感到疼,他只是觉得,他真的要失言了。
从再次找到他的阿月,他就在心底对自己发过誓,决不再让她患得患失,决不再让她对他毫无信任,也决不再对她失信。
可是,这一次……
卜锦城一直盯着那个超大的笨钟看着,当指针指向十二点的时候,他缓缓地,缓缓地将头扭向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