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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第2页）

傅衡、王桂、欧阳斌等些个围凑上来，虽犹觉落寞，却还是真心替舜钰高兴，拣着话儿恭喜。

徐蓝看了看她，转身和冯双林一道离去。

&ldo;小监生倒能耐。&rdo;崔忠献的玉骨扇子戳戳舜钰绾的头巾，笑吟吟的：&ldo;原觉你不如我，现收回此话，你、我季考得见高下。&rdo;

&ldo;君子无所争，其争也君子，季考见了。&rdo;舜钰淡笑，将他扇柄挪开，巧瞥见张步岩失魂落魄的模样，复把笑敛起，暗叹口气。

……

下了灵台，秦兴凑上来，给舜钰个小瓯儿，低声道：&ldo;这是田叔给做的，现是春季，不稀不稠正合用，米鱼鳔难弄，用的是大黄鱼膘，功效也不差。还有这藤子尖比毛笔顶用，涂抹鳔胶最好。&rdo;

舜钰颌首接过，揭盖打开来看色泽，傅衡好奇，也凑过来瞄两眼：&ldo;黏黏糊糊的，这是什么？&rdo;

舜钰笑说：&ldo;这是鱼鳔胶，专用来粘合木器，粘手指就得用它。&rdo;

&ldo;这物怎么做的？&rdo;傅衡很好奇，用指头去触，吸力颇大，拔开时还粘了一缕丝。

她继续道：&ldo;得把鱼鳔蒸煮软烂，放板上或桶里捶打砸成糊状，用滤网加热挤胶，出来的就是这个。听着容易，这物却是十分难做，最耗气力，业内有句话儿，好汉砸不了二两鳔，得来实在不易。&rdo;

此番多亏有田荣帮忙，否则只得去街市买。

田启辉反复嘱过，手艺活对铺料要求苛刻，市面上多有偷工减料之嫌，用来硌手，亲手做的才最合心。

父亲是最有匠人风范的……舜钰忽而神情凄凉，抿了抿唇，垂首把瓯儿及藤子尖小心翼翼放进文物匣子里。

&ldo;我昨见凤九已把断指制好，与原先的无二哩，胶现也有了，今晚可能按上去？&rdo;傅衡挠挠头：&ldo;那杨笠一天十遍的催，不好催你，便使劲折腾我。&rdo;

舜钰摇头：&ldo;还不能按，手指是打磨好，可还未上漆哩，我前次瞧到芸娘浆洗衣裳那处，种了几棵漆树，今晚得去那里割些漆来用。&rdo;

&ldo;做何要晚上去，白日里不成么？&rdo;傅衡面上显了担忧：&ldo;学规里有写，晚间不允监生四处乱逛游荡，被监丞发现，要关绳愆厅纠举惩治的。&rdo;

&ldo;割漆必得日出前采集，否则它便不生漆。&rdo;舜钰笑道：&ldo;我晚间交五鼓时去，正是众人好睡时，小心提防着，应不会有人察觉。&rdo;又嗔他一眼：&ldo;我不去，难不成眼睁睁看你们送死？&rdo;

傅衡被她瞟眼一嗔，心里莫名酸软，玩笑起来：&ldo;舜钰有时倒挺像我家中小妹，形容很娇俏。&rdo;

看舜钰脸色瞬间阴沉，知犯了她禁忌，暗悔哪壶不开提哪壶，忙岔开话说：&ldo;五鼓时我陪你去，若真遇到监丞，我来替你担着。&rdo;

舜钰原还有些生气，听他如此又说，心中陡生暖意，这个傅衡，委实是自个重生后，所遇最忠厚善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