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丫鬟道:“老祖宗,姑娘把玩着三姑娘给的香球,谁知那香球里的火星竟漏了出来,可怜我们姑娘被烧出一手泡。kuaidu”
”祖母,阿莞好疼。“楚莞小脸苍白,哭得细微又可怜:”我只是看着姐姐给的香球有趣,拿在手里转了转,没成想香球却是坏的。”
看她这意思,竟还想把香球的事儿推到自己头上,杨芙咬咬唇,什么都没说。
“这香球是宫里尚服局选出来的物件,哪儿会轻易坏。”老太太轻轻揽着楚莞细瘦的肩,心都疼得缩成一团,转身对何妈妈道:“你去看看那香球。“
何妈妈皱眉看了半晌道:“这不是老太太的香球,香球里的圆钵还有被人撬动的痕迹。”
怎么?这香球竟不是老太太的?楚莞一滞,娇嫩如春花般的脸上显出一丝慌乱,哭声也渐弱,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球里的圆钵卡在中间,钵里的燃香不会倾斜。”何妈妈继续道:“这香球明显是被人动过手脚,平常不觉,被褥推碰间燃料却难免通过镂空花纹洒出。”
“谁敢在姑娘身上用这般龌龊手脚?”老太太顿时脸色变冷,她近来和眉善目不问世事,但自小养在宅院里,嫁到国公府后又和妯娌侍妾们厮杀,也是个果断的人:“谁碰过这香球,都站出来!”
楚莞抽泣着倒在老太太怀里,含着泪用小小的声音道:“祖母,你让阿莞走吧,阿莞本想着总算回家了,有祖母和亲人们的照顾,再也不用担惊受怕。没想到刚进家门两天,就被人欺负……”
杨芙默默站在一旁,她上辈子只知道楚莞爱装可怜博人疼惜,却没想到她还有颠倒黑白的本事。
看她那模样,倒真像是被人害的小可怜。
几名丫鬟依次站出来,但皆低头沉默。
”祖母。“楚莞抬头,怯怯指向花霁:”祖母,阿莞的香球是她给的,她说给我的是您的香球,结果却是姐姐用过的。“
众人一怔,齐齐看向杨芙。就连杨老太太也皱起眉头。
楚莞见自己得势,愈发惺惺作态,抽噎道:“姐姐既然不愿意容我,又何必让我去房里选物件?姐姐,我真不相信你会对我做出这种事。”
杨芙没经历过这种场合,即使心里有了计较,面上却带着几分迟疑,正欲出声,忽听一道男声冷淡地响起:“发生了何事?”
众人皆回头,只见大少爷身边站了一名身形挺拔,面容俊朗的男人,他微抬的下颌带着几分矜贵和卓然,一看便出身显贵。
杨芙一怔,竟是庐陵王顾怀璋,上辈子,满京城都流传着自己拒了他的婚事。
他也是京都贵女争相博取的好男儿,却在被拒婚后常驻军营,再也没有娶妻……
想必,一定是自己让他十分难堪吧……
杨楫的声音打断了杨芙的回想:“王爷来家中的藏书阁取宋版书。”
杨老夫人知道孙子和庐陵王顾怀璋交好,站起身恭敬道:“王爷辛苦,日后有想要的书吩咐杨楫一声便可,又何劳跑这一趟。”
这里都是女眷,杨老太太如此说,多有他久留不便的意思。
庐陵王道声谢,却面色冷肃,眸色沉沉的站在那里。虽没开口,众人在他的气势里却有几分瑟缩。
庐陵王的目光在杨芙垂着的小脑袋上一掠即过,他不理睬众人,只看了眼花霁,沉沉吐出两个字:”你说。”
花霁早被杨芙嘱咐过,如今又得了王爷的势,不慌不忙道:“老祖宗,您的香球和姑娘的一模一样,一还一送又是同一天的事儿,我一时看混了便给了表姑娘用过的,这都是我的不是。但我们姑娘用的香球也是完好的,断不会漏火。那圆钵如铁一般,我就连往那边开也不知道,更别说动什么手脚!”
何妈妈听了便又问道:”这香球没旁人碰过?“
花霁便道:“表姑娘看着稀罕,曾借过她几天,刚还过来。”
何妈妈紧紧盯着站出来的几个丫头,忽见一人慌慌张张,抖动的发髻间有丝金灿灿的光,便皱眉道:“安意,你头上的簪子是谁的?”
安意今年刚十岁,早被这阵势吓到了:”这是表姑娘前几日赏的。安意看这簪子虽名贵,但簪头却是坏的,才敢接过来用。“
庐陵王淡然道:“香球是漏的,簪子是坏的,堂堂国公府的东西就这般不经用?”
他这话一出,众人方意识到这两个物件一起坏实属不易,圆钵是结实的物件,要打开它非要借助器具不可,女孩儿们爱惜指甲,手头的簪子绝对是个好选择……
”安意说着玩的!“楚莞感知到众人怀疑的目光,立刻红了脸,心一慌,磕磕绊绊说道:”我……我什么时候给过你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