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头上也落了白。
云卿欣喜问:“这样算不算一起白头了?”
“不算,”霍云深贪恋拥着她,汲取她无尽的甜暖,“别想拿面粉哄骗我,一辈子到老,才能算。”
饺子到了后半夜才煮好,形状歪歪扭扭,大小也不一。
云卿当成宝物似的夹起来,鼓着脸吹到变温,喂到霍云深嘴里,眸子亮晶晶问:“这个特别丑的是我包的,好吃吗?”
霍云深甚至舍不得咽,不停点头。
他活了快二十年,拥有了过得最好的春节,吃到天底下最好吃的小饺子。
往后几天云家没了人,云卿一直安安稳稳跟霍云深守在一起,短暂的朝夕甜蜜换来霍临川闻讯后的怒火,以为云卿已经把什么都给了霍云深,再对比起面对他时,她从不曾改变过的冰冷拒绝,终于点燃了他真正的嫉恨心。
他原以为云卿见多了霍云深不堪的样子,早晚会想通死心,老实回来做他的霍太太,没想到她居然鬼迷心窍到这种地步,不值得他客气对待。
开学后,霍临川带着发泄和报复的心思,屡次到宁华中学拦截云卿意欲不轨。
霍云深却出乎他的意料,像变了个人,一扫这一年多以来逐渐平稳的情绪,成了凶暴异常的猛兽,一次次淌着血逼到他跟前,要把他生吞活剖。
越是这样,霍临川越变本加厉,某次又对云卿强迫,被霍云深打伤,他愤恨之下当着云卿的面,让人七手八脚制住霍云深,亲手拿刀子去刺他。
云卿也和疯了一样,毫不犹豫挡在霍云深前面。
霍临川暴怒,掐住云卿纤细雪白的脖颈,他戴着昂贵手套,拇指指腹有金属的装饰,硬是硌进她皮肤里,留下一个会落疤的伤口。
也就是那天,霍云深彻底爆发,疯狂地挣向他,不顾一切报仇,让一直洋洋自得的霍临川无比恐惧,最终不能置信地倒在血泊里,废了身体。
霍云深把云卿背回家里,眼眶猩红地给她擦拭伤口,情绪完全崩溃。
云卿抱住他,揽着他的头,让他把唇压在那块破口上面,柔声说:“我一点也不疼,这个就算留了疤也不难看,它跟别人没有任何关系,现在开始,只是我为你烙的印。”
霍云深发着抖搂紧她,牙关咬得酸疼。
霍临川销声匿迹后,高考也在逼近,学校里的气氛愈发紧张,聊的都是志愿和未来,云卿是唯一一个没有被问要考去哪里的,大家都清楚,她是年级第一,绝对要去北京最好的大学。
倒是程恬觉得有点危险,赶在课间跟云卿结伴去买零食的时候,趁机问她:“你说实话,到底准备考去哪里?”
云卿静静说:“海城。”
程恬一脸果然如此,摇晃她:“你清醒一点啊,海城是有名校,可跟北京的比还是差一些些,你何苦呢?别告诉我是为了大魔头!你当然要去北京啊——”
几米之外的树荫里,霍云深手中提着卿卿偏爱的零食饮料,听到了最后一句,跑向她的脚步骤然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