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
秦明回头,摩托车在他身旁停下。
“我就说看着像你,啥时候回来的。”
“几天前。你呢,老宋,你现在在干吗?”
眼前的这位正是秦明初中时候的同学,住在镇上老街,以前两人经常一块放学一块玩闹。
宋应书把摩托停稳,取下头盔笑道:“还能干啥,这几年都在县里干印染,你呢,大忙人,好些日子没看到你了。”
“就那样吧,工作不太稳定,不好说。”
“我可是听说你要建新房了,啧啧,在魔都工作就是不一样,没几年就攒着钱了。”
“埋汰我呢。”秦明笑骂道。
宋应书哈哈大笑:“开个玩笑嘛。怎样,一起喝两杯?咱俩都多久没聚了。”
“我倒想,可家里那位不好交代,陪她回娘家拜年呢。”
“喝两杯而已,现在才3点,不耽误你。”
秦明心里一动,还真有点想聚聚,“有地儿吗?”
“闹呢,大过年的就不做生意了?走,上车。”
秦明跨上后座,没几分钟就到了街上的一家小饭馆。
两人说笑着走进去,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柜台,待看清是宋应书,立刻招呼道:“老宋呐,吃点啥,今天有朋友给我送来几只野兔,还有些野猪肉,弄点?”
“行啊,再加个香干腊肉,一个小菜,一份紫菜蛋汤,来瓶老酒。”
宋应书熟练的点好菜。
这时候店里没人,随便挑个桌坐下,没一会,先上了点零嘴,花生米、海带丝儿,每样都装了一盘,分量十足,看着就实在。
老板态度很亲热,跟着招呼秦明,“这位看着有点眼生啊?在哪发财?”
“秦大爷的儿子你不认识?”宋应书帮着介绍。
“哪个秦家?”
“镇上的,7组,你还没记起来?秦大爷就养了他一个,独生子。”
“喔喔。嗨呀,这都7、8年没看着了,是有点眼生。”
秦明跟着笑:“在外地上班,也就过年回来,要养家糊口嘛。”
“这年头哪个不是为了养家糊口,都不容易,都不容易。先吃点这个,我去后厨催催。”
老宋已经开始倒酒了,不是什么高档酒,但胜在地区意味很浓,有个广告是大兵老师拍的,拿着这酒就能想起他那张笑脸。他的动画小品可有意思。
秦明想吃点热菜垫垫肚子在喝,宋应书却没他那么讲究,抿得有滋有味。
生活真是把杀猪刀,昔日意气风发上房揭瓦下河摸鱼的孩子王们,现在也已经被房子、孩子、孩子的教育、上涨的物价驯服。
更何况呐,人啊,就怕比较,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有些人吃了发展的红利,一拆就买楼当新时代的“地主”,反过来还要指责外地人是臭要饭的,一张嘴和腐朽的思想竟意外的相融。
咱们这些出卖劳动力的跟人家一比,嘿,把一辈子最力强的那些年献给城市,最后却连个舒舒服服躺下的地儿都没有。
矫情,真矫情,哈哈。
人啊,总是有各种奇怪的想法,秦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一段时间思绪越飘越远,看见一点过去常见的“小事”大有感想可言。
难道自己是被钱烧的变了心?
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