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她的处方,第一个月吃的是强的松,后来为什么换成了甲泼尼龙?”展令君抬头,静静看着李国栋。要知道,强的松非常便宜,五块钱能买100粒,而甲泼尼龙就比较昂贵,一片就要一块钱。
“臭小子,你是觉得我坑钱是怎么着?”李国栋皱起眉头,“强的松伤肝,她吃了一个月,转氨酶就不正常了,我问了她的经济能力,能负担得起,才换了甲泼尼龙的。”
展令君仿佛丝毫没有感觉到李院长的怒气,又接连问了几个萧绡听不懂的医学问题。萧绡尴尬地给李院长赔笑,悄悄拉扯展令君的衣服,希望他少说两句。
她以后还指望着李院长给她治病的,这家伙今天把人家得罪了,以后可怎么办呀?
好在展令君问完五个问题就适可而止了,站起身感谢李院长的耐心指教。
李国栋哼了一声,“你说说你,这么好的料子,做什么康复医生!当初让你来,你不来,这就算了,还把我们家萌萌给拐走了!”他看着展令君,颇有一种好玉料雕做了板凳的痛心感。
“慢性病,90要靠出院后的自治,有我在,您不觉得放心很多吗?”展令君拿起萧绡的化验单,低头看了一下项目,冲李院长点头示意,便带着萧绡走了。
李国栋看着展令君的背影,生气地呲了呲牙,“小混蛋。”而后,露出一抹苦笑。
康复医疗在国内还不太普及,如果每个社区都有桑榆会所这样的机构,国人的生活质量能连上好几个台阶。他们这些医生,也就不必总为那些不听医嘱、乱糟践身体的病人痛心了。
抽血室已经排起了长队,十几个窗口闹哄哄的。
还没排到自己,萧绡就已经开始紧张。
“嗷!”前面的一位大叔突然惨叫了一声,吓得她一哆嗦。
展令君上前看了一眼正抽血的那位,微微蹙眉,不着痕迹地看了看隔壁,拉着萧绡换了个队排。
“怎么了?”萧绡小声问他。
“那个扎的不好。”展令君凑到她耳边悄悄说。
带着薄荷香的热气喷在耳朵上,痒痒的,萧绡的耳朵不可抑制地红了起来,一时间竟然忘了紧张。
终于排到她,萧绡在椅子上坐下,看清窗口里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护士,也不知道展令君怎么看出来抽得好与不好的,但出于对男神的盲目信任,撸起袖子就把胳膊交了上去。
冰凉的皮管子扎到大臂上,萧绡忍不住闭上眼睛,颤颤巍巍地等待那不知何时会落下来的针头。
“萧绡。”展令君突然开口叫她。
这好像是展先生第一次完整地叫她的名字,萧绡立时睁开眼,仰头看他,“嗯?”
“你喜欢吃水果糖吗?”展令君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包装漂亮的水果糖。
幸福来得太突然,萧绡有些蒙,愣愣地点头,“还,还行……”
展令君的眼中泛起些许笑意,将小电脑放在旁边的大理石台上,开始慢条斯理地剥糖。修长好看的手指,捏住玻璃纸的三角口,缓缓撕开,露出里面圆滚滚、亮晶晶的硬糖。而后,那颗糖便被递到了萧绡的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