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娘子,如果此时有一面镜子,你就会知道你现在表情是多么的侮辱人。”
张斐望着朱唇微张,斜视自己的许止倩,是颇为郁闷地说道。
许止倩朱唇一合,问道:“你你说得不会是自己吧?”
张斐点点头,道:“这是方才到耳笔胡同的观后感,有什么问题吗?”
许止倩也不能睁着眼说瞎话,愣说张斐长得比那些人丑,更也不敢无视张斐的功绩,毕竟这个男人敢以欺君之罪前去自首,正常人还真是比不了,澹澹道:“他们可没有钱请你。”
张斐耸耸肩,风轻云澹道:“没有办法,我这人天生极富正义感,伸张正义,从不收钱,甚至还愿意倒贴,这一点,你可以回去问你爹。”
许止倩微微蹙眉,疑惑道:“可若你不赚钱的话,那你如何尽快从我家搬走?”
“哇!”
张斐很是诧异道:“我方才发现,原来我们两个是同道中人,古道热肠,乐善好施,我以为许娘子会放下对我的成见。”
许止倩立刻道:“我对你没有成见,我只是不喜陌生人住在我家。”
“这样啊!”
张斐咳得一声:“其实其实帮他们的同时,也在帮助我自己获得生计。”
许止倩道:“此话怎讲?”
“名气!”
张斐道:“我觉得我们这一行,名气才是最重要的。”
许止倩道:“你如今很有名。”
张斐郁闷道:“是。我现在是很有名,但是谁又会请一个得罪了刑部、大理寺、审刑院的耳笔之人。”
这种耳笔之民还真是从未出现过。
只要不是傻缺,都不会这么干。
许止倩都忍不住打趣道:“那你打算换个名字?”
“那倒没有必要。”张斐笑着摇摇头:“只要我能够证明,我还是能够打赢官司,那么人们自然会放下对我的顾虑。
而且,帮助强者欺负弱者,这算不得什么本事,有张嘴就行,如果我能够帮助弱者抵御强者的剥削,这才能够彰显本事,也更容易出名。
有了名气,自然就会有人找我上门打官司,自然就有了生计。”
就知道没这么简单。许止倩暗暗鄙视张斐,嘴上却道:“你如此耐心地与我解释,是不是需要我的帮助?”
“许娘子果真是冰雪聪明。”
张斐打了响指,笑道:“虽然我有心帮助他们,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我的存在,我也不知道他们的情况。而许娘子你经常去教他们律法,想必认识不少人,我希望许娘子可以告知他们,如果他们有需求,可以来找我,一切都是免费的,而且我将尽力帮他们争取自己的利益。”
许止倩狐疑地瞧着张斐。
说真的,她是完全不信任张斐,任凭张斐说得再好,她始终觉得这厮是一肚子坏水。
可见这第一印象是极为重要的。
张斐心里自然也清楚,于是又道:“我知道许娘子不信任我,但许娘子何不想想,首先,那些村民没有什么值得我惦记的;其次,当那些村民被大地主欺压时,下场一般都很惨,也没有哪个耳笔之人愿意帮助他们,退一万步说,哪怕我是在坑他们,他们也就是一无所有,结果来说是不会变的,但如果我是真心帮他们的,可能能够帮助他们度过难关。”
许止倩思索半响,道:“你就不怕得罪那些权贵吗?”
张斐不屑道:“权贵又能够大得过司马大学士吗?”
许止倩瞧他得意的模样,不禁心想,司马大学士乃正人君子,着了你这小人的道,若真以权力来压你,你恐怕早就身首异处,有甚么好神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