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那一天,岑野了解到,她成天在教室里郁郁寡欢,下课时常趴在桌子上发呆,是为了参赛舞蹈的编排发愁。
“我们晚晚真厉害。”岑野淡弯唇角,这声夸赞为今下,也为当年。
桑虞讶异地瞅过去,虽说他不是第一次唤她的小名,但以往皆是当着父母的面,纯属是作秀。
她在他神情复杂,不可捉摸的笑意中略有慌乱,不好意思地垂眸看团子,说到第二件事:“至于妈妈,她确实得了重病,乳腺癌,现在在化疗。”
耳闻这等恶耗,岑野同样不意外。
“阿姨不知道你知道了?”他坐正了身子,问出之前在桑家,从他们一家三口相处的细枝末节中,得出的猜测。
桑虞苦闷地回:“嗯,我无意间偷听到的,就是我们在街上遇到,你带我骑了机车那天。”
岑野彻底搞清楚了,难怪她当时失意得像一只落汤鸡,他差点以为又和那个姓沈的有关。
“别太担心,这种好像是浅表性的癌症,奶奶村子里有位婶子也查出这个病,做完手术就好了,只需要定期复检。”岑野看她不间断地讲,都不喝水,将她面前的绿茶往前推了推。
桑虞嗓子是有些干,挪出手喝了一小半,再度拥紧团子。
这一刻,她无比感谢他把小家伙带了出来,紧紧环绕绵软温热的一团,有得以支撑的实感。
“但我妈妈不能接受手术。”桑虞换了一口气,沉重地说,“她必须全切,爸爸劝不动,我不敢去劝。”
这下超乎岑野的预想了。
他和赵秀珍的接触统共只有两次,但看得出来,那是一位精明能干,不会轻易服输的厉害女性。
“总会有法子。”岑野笃定地说完,招来店员,要了一份当季限定的杨梅千层。
网上偏爱吹嘘甜品,赞它有疗愈心情的神奇功效,桑虞缓慢地吃完,勉强能从糟糕至极的烦思中抽离出来。
顶空的夜幕徐徐淌出星河,辉映人间三千明灯,他们起身返程。
以防宠物失控,干扰司机,桑虞抱着团子坐的是后排,到达小区,她打算把它放回猫包。
团子却不肯依从,细声委屈地叫,四只爪子一并用力,以大字型扒拉住她的衣服。
“团子乖,我要下车了,你也该回家了。”桑虞摸着猫脑袋哄了半晌,无济于事不说,它将她的衣服抓得更紧。
“它可能是听进去了我先前让你回家养它的话,不放你走。”岑野在路边停好车,通过后视镜瞅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懒散调子,“这怎么办呢?”
“你来帮帮忙啊。”桑虞不好使劲儿拉扯团子,担心把它的小胳膊小腿扯出好歹。
岑野对她的求救充耳不闻,玩味地提出:“要不你别下去了,上我那儿得了?”
垂首和团子周旋的桑虞猛然抬高了脑袋,同样在镜子中盯他。
大晚上的还往他家里跑,岂不是奇奇怪怪的。
“不去。”桑虞立即回拒,继续耐心备至地哄团子:“乖,我下次再去家里找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