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说得直白,宁妈妈也不委婉了,“你喜欢苏憬澜妈妈能不担心吗?同名同姓也就罢了,外面坐着的那个苏憬澜,可不是同名同姓。”
宁久微涉猎广泛,心理学相关知识不说深刻掌握,妈妈心里想的那点在她的了解范围内,“我本来就喜欢苏憬澜。”
厨房门关着,不用担心外面的人听见,宁久微袒露心声,“我至今没有恋爱结婚,全因为我心里的那个人是苏憬澜。”
“妈妈知道,你们高中时谈过一段,然后分手了。”
宁久微:“……”
又是闻宛鸢干的好事。
“要不是宛鸢告诉我,妈妈大概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的女儿独自去看了心理医生。”宁妈妈关掉火,转过来的眼眸里浮着一层湿润,显然是泪意,“这么多年,你不肯告诉我们真实原因,但爸爸妈妈能猜到,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去看心理医生,除了感情上受到打击,还能因为什么呢?”
宁久微不想解释,顺着妈妈的话承认,“对,我们谈过,现在不是很好吗?”
“那她又和你分手呢?”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苏憬澜会抛弃女儿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不解释是不行了,宁久微用温和从容的语气认真地和妈妈说清楚,“我们没在一起,是我单方面暗恋她。”
“你刚刚还说谈过。”
“我和苏憬澜的关系有些复杂。”不管爸妈怎么想,宁久微有自己的决断,人生大事不需要别人来规划,父母也不能插手,“我已经决定和她在一起,无论以后的结果是好是坏,现在我只想要她。”
宁妈妈手背抹了下眼角,不着痕迹地擦去滚落的泪珠,女儿从来都有自己的主意,现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重蹈覆辙,无能为力。
“好,你开心就好。”宁妈妈拿碗盛饺子,“去叫她们吃饭吧。”
宁久微站着没动,她歪了歪头,探看妈妈脸上的神色,宁妈妈含泪而笑,“妈妈没事。”
有没有事眼睛看得见,宁久微心下沉了口气,打开了厨房门。
客厅里的两人又去了封闭的阳台上。
苏憬澜和闻宛鸢并肩而立,目光穿透夜幕落在远处璀璨的高楼,宁久微家的阳台视野很好,远望是城景,仰望是辽阔深邃的夜空。
月华黯淡,漂浮的云层遮住天幕,苏憬澜的心也像被阴云笼罩,随时可能下起一场瓢泼大雨。
“那个四十岁的女人是闻小姐编的,宁久微喜欢的人不是她。”苏憬澜音色清澈,缓慢的语速听起来莫名有些让人心疼,闻宛鸢掐了掐手指,忍着不接话。
苏憬澜余光睨了一眼,没开灯的阳台光线昏暗,闻宛鸢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晰,她用陈述句平静地对闻宛鸢说:“宁久微喜欢的是我。”
不像上次那样情绪激动歇斯底里,闻宛鸢这次的反应冷静多了。
“高一有一天,阿暮突然告诉我,她心里多了个人,后来我看到了她的照片,知道了她的名字。我当时小,还告诉她妈妈阿暮有喜欢的人了。”闻宛鸢轻笑,似看到了年少莽撞的自己,“阿暮喜欢了她一年还是两年吧,后来不再提起她,再后来,高考之后的那个暑假,我无意中在医院遇上阿暮,发现她去看心理医生。”
果然是这样,宁久微早在高二那年就不喜欢自己了。
闻宛鸢转过头看着苏憬澜,冷肃的眼眸里藏着恨意,“她心里突然多的那个人,叫苏憬澜。”
“宛鸢,谢谢你。”
“苏总别叫得这么亲热,我和苏总不熟。”闻宛鸢的真实脾气并不好,她的好脾气只对宁久微一个人,“阿暮的爸妈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你对阿暮的伤害,比你所知的更多,我今天告诉你,是希望苏总这一次不要再让阿暮难过了,可一不可再,再有一次,阿暮会疯的。”
“久微送了一颗孔克珠给我。”苏憬澜拿孔克珠试探闻宛鸢,闻宛鸢眼波微动,无奈地笑了起来,“我也很喜欢那颗珠子,央求宁久微送我,我用钱和她换也行,可她不愿意,那是她最喜欢的东西,我缠了她好久,她始终不松口。”
撒娇卖萌本来是很惯用的手段,可遇上原则性问题,宁久微不吃这一套。
心在不安和愉快之间往复拉扯,苏憬澜喜欢宁久微带给自己的情绪,感情就是如此,矛盾复杂又纠结。
“你们在聊什么?”阳台门被人打开,宁久微加入两人的私聊。
“我们俩还能聊什么,当然是聊你了。”闻宛鸢收起了所有的狠厉,在宁久微面前笑得像个甜妹,当着苏憬澜的面亲密地挽宁久微胳膊,“宁姐姐,肚子好饿,咱妈晚饭做好没?”
“好了,进去吃吧。”宁久微抽出自己的手,和闻宛鸢保持距离。
现在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人亲近,不然苏憬澜又要记在心里,哪天突然翻出来和自己算旧账。
闻宛鸢暗暗瞥了苏憬澜一眼,这一眼意味深长,苏憬澜心领神会地弯起唇角,在闻宛鸢走后拦腰抱住宁久微,轻轻地关上阳台门。
阳台门墙完全透明,宁久微推了下苏憬澜,一会儿妈妈就出来了,别在家长面前太亲密,尴尬。
“久微。”宁久微一推开,苏憬澜粘人地搂了上来,整个人贴靠在宁久微背上,下巴枕着她的肩膀和她耳鬓厮磨,“阿姨叫你进厨房聊了什么?真的像闻小姐说的那样,要拆散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