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翎浑身发抖,将锦囊扔到烛火中。她明眸闪着鬼魅的光,看着它被一点点烧干净。
同时,她也在把自己那点儿善心一点点烧掉。
她深爱陆铭山,又因为这种疯狂的带着恨意的爱,将自己变成了魔鬼,变得面目非非。
但那有什么关系?
只要陆铭山爱她,她可以带着面具活一辈子。
反正她已经听从徐姑娘的安排,答应徐姑娘做她在陆家的内应了。
岳翎怀孕的事,受冲击最大的,是岳翎和陆铭山二人。刘泠的心情,却也不见得好。她从来没有调查过陆铭山,当然也没有查过岳翎。她对岳翎的那点儿认知,都是徐时锦在信中告诉她的。
所以,她以为,那个孩子,是陆铭山的。
一年前陆铭山跟岳翎重逢。
现在岳翎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而陆铭山居然还想让刘泠回心转意!
这一切多么可笑。
刘泠心情烦躁,去河边散步。她连侍女都远远打发掉,却没法用打发下人的方式,打发掉沈大人。
残阳从远峰上落下,天地山水间。风在空旷的水上穿梭,引得芦苇荡漾,白鹭飞起,黄晕沉浮。
站在河边,青白的雾漂浮着,这里没有点灯,只有夜空中的明星,还有哇鸣声陪伴着他们。
“我去踩踩水。”怕沈宴误会,刘泠转头对沈宴说。再是除去履袜,挽高衣裙,刘泠走下水。水透着刺骨的凉意,却让她觉得舒服。
刘泠立在浅水中,怔然良久:她的母亲,就是沉水而死。这片水给人什么样的安全感,引着人一步步走下去呢?
刘泠向前走去,水漫过膝盖,浸没小腿,裙裾被打湿。水是这么凉,冰凉沁骨,让你通体舒畅。
月亮升着,太阳落着,美丽的姑娘在水中站着,深情的爱人在岸上将她望着。
刘泠好像看到那辉煌的朱红正门,挂满了灯笼。再细看,挂的是白色纸灯,象征着死人。
她想看个清楚,身后忽有大力拉住她手腕。
刘泠气恼,挣了半天,没挣脱。
刘泠斜眼白沈宴,恍然大悟后,噗嗤乐了,“你老跟着我干什么?怕我想不开去跳河吗?”不等沈宴回答,她已经扑过去抱人的腰,叹息般道,“沈宴,你对我真好……我真喜欢你!”
“郡主,我没担心你跳河。但你再不松手,我就把你踹下河去。”少女扑过去时,故意地手用力一扬一推,水花不仅湿了沈宴的衣,还溅到了沈宴脸上。让沈宴如何不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