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繁星有些遗憾,这段时间发生在许悦身上的一系列事情让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幽怨失落的许悦,陆繁星甚至猜想,当许悦知道亲生父母因为她的性别抛弃她,可能在她心里,活着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她安慰说:“悦悦,你要这么想,正是因为他们当初不要你,才让你遇到你爸妈,他们的爱只给你一个人,你是他们独一无二的宝贝,想到这点,你是不是就感激他们当初不要你了?”
她的这番安慰果然有用,许悦原来苦闷不堪的脸终于有了一点久违的笑容,陆繁星也笑了,她相信许悦迟早会想明白的。
简振要到下午才回来,午饭时间陆繁星打发于扬出去买饭,她跟孟秋寒在画室里嗑瓜子等吃饭。
跟孟秋寒混熟了,两人说话也没什么禁忌,孟秋寒很直接地问她:“上次来的大帅哥是你男友吧?”
陆繁星表情略窘:“前男友。”
孟秋寒笑了一下:“看来对你旧情未了啊,除了打哈欠瞌睡,其它时候眼睛都在找你。”
陆繁星更窘:“说得我是他妈似的。”
“话说回来,你真不打算给那只小狼狗机会?”她转移话题。
“接受不了姐弟恋。”孟秋寒落落大方的,对这话题也不回避,“我想找个成熟点的,让我能依赖的,这种小狼狗整天就想依赖我,既然他喜欢姐姐型的女朋友,我建议他找个大他七八岁的,那种姐姐需要他这种体力好的,性生活也和谐。”
陆繁星正喝水呢,听到最后两句差点喷出来,她有点知道孟秋寒为什么把袁野迷得神魂颠倒了,这姑娘气质清冷,上次看到简振也是冷冷淡淡的,可一张口,说话又狂野不羁,这种将冷淡和狂野完美结合的女孩子,够野,够有味,连陆繁星都开始欣赏她的特立独行。
“姐姐你说话好……”
接下来的话她没说完,因为被门口的吵闹声打断了,两人看向来人,陆繁星原来松弛的表情几乎是立刻紧绷起来。
进来的三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就是那天晚上打于扬的那三个流氓,此刻他们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进了别人的画室犹如入了无人之地,东摸西看,毫无规矩可言。
“哎,你们是谁?这里不能随便进来。”陆繁星上前阻止,她预感这些混混不会那么轻易离开,他们明显是来找茬的。
“我们来学画的,怎么?觉得我们看起来不像?想赶我们走?”带头叫嚣的就是那个矮胖点的小混混,油腻的头发一根根竖立着,那张长满青春痘的圆脸坑坑洼洼,眼神轻浮奸滑,让人不得不相信“相由心生”这个成语。
陆繁星心里害怕,却不表现出来,只是冷冰冰地敷衍:“没想赶你们,想学习的都欢迎。”
她走开,这种人硬碰硬只会让他们更加胡搅蛮缠,她希望冷处理,希望这帮人识趣离开。
她走到孟秋寒身边,转头见其它一个混混对她虎视眈眈,心里一沉,跟孟秋寒小声耳语:“待会有不对劲,你就报警。”
孟秋寒点头,遇事冷静如她,也不由慌乱。
三个混混见这里只有两个女孩子,更加肆无忌惮,那脏兮兮的手摸着墙上贴着的的素描画,好好的画纸上顿时出现五个黑乎乎的手印子,破坏美丽的事物似乎能给这些人带来某种程度的快…感,他们放肆地大笑着,笑声刺耳极了。
陆繁星告诉自己必须咬牙忍,小不忍则乱大谋,可当他们的脏手去碰第二张画时,她终于忍不住了。
“哎,你们,看看就好了,不要乱碰。”她一脸铁青地警告。
“你是谁啊?我干嘛听你的。”高一点的混混笑嘻嘻地挑衅,“你不让老子碰!老子偏要碰!不但要碰!老子还要撕呢!”
说完,他撕拉一下,一张画纸不幸地落到他手上,三两下就被撕得面目全非,成为一地碎片。
陆繁星的手紧紧地钻紧,愤怒在血液里流走嘶吼,这些社会败类嚣张无耻的嘴脸在提醒她,忍让退缩是没有用的,越是忍耐,这些人就越是放肆,就像踩于扬一样,将她踩在脚下。
她打算忍耐了。
“哎!你们给我出去!不然我报警了!”她厉声警告。
“报警?”矮胖的混混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带头大笑,其它两个不甘落后,笑得更加大声。
笑完,胖子收起笑容,目露凶光:“老子怕你啊!臭娘们!我们的人你都敢撬,收拾完芋头这个叛徒,你们这些书呆子也跑不了!我跟我兄弟们今天来,就是教训教训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学生,让你们知道管闲事的下场。”
“兄弟们!”他一声吆喝,“这不让碰那不让看的,这种画室看不起哥几个,动手!砸!”
“好嘞!”
“你们干什么?!”陆繁星眼睁睁看着这些人手伸向那些画架,喊声中带着颤音,“你们别乱来!”
可惜一切已经晚了。
这些蛮横不讲理的混混开始疯了一样砸她好不容易从学长那里买来的画架,石膏像,墙上贴着的素描画,有一些是她珍藏十几年的自己的作品,也全被撕下来了,放着画笔的架子被踢倒了,所有东西撒得满地都是,有一个混混故意踩扁颜料,五颜六色的颜料令地板惨不忍睹,他还不过瘾,三两步跑到外面门外拎进一桶红色的涂料,一股脑儿倒在雪白的墙壁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