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里墙还在,但墙上竖起的刀子收起来了。
“大黄,你要明白,我跟从前不一样了。”坐回座位,还是把丑话说在前面,岁月可以把一个人变得很不堪,就像贾宝玉说的珍珠和鱼眼睛之论。当然,不是每个女人都会变成鱼眼睛,但她现在是。
“我明白。”
“我希望你真的明白。”那样,看见一个不堪的她就不会太失望。
“我是真的明白。”
他小时候和阿荔一起救过一只小鸟,小鸟受了伤,怕人,躲在角落里畏畏缩缩总是不肯出来,他和阿荔费了好多时间和功夫,才让小鸟一点点走出来。
后来,小鸟敢在他们手心里啄食了。
只要有足够的耐心。
他恰恰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有人怕岁月漫长,他不,岁月长才好呢,他才有时间一点点去靠近。
第202章8-35尊重
另一处,阿荔母亲和哥哥没有离开,因为黄大显临走时甩下一句话,“阿姨,大哥,遗嘱纠纷的事我哥和小书都是行家,可以咨询他们。”
除此之外,阿荔大哥每天被老婆吹枕头风,还是存了私心,不管黄大显对阿荔是何心思,让他俩单独处处总是没错。
阿荔家人对贺君与也是熟的,虽然这孩子打小不爱说话,也没有大显这么粘人,但也是看着他长大。
阿荔母亲打量着贺君与,笑着叹,“君与也长大了,出息了。”
贺君与默然。
对于这种中老年女性自来熟的类似“我看着长大的孩子终于出息了”的亲切目光,他一向觉得尴尬。
阿荔母亲还打量了一眼景书,“这是带媳妇儿回来了?”
景书:???嗯?说我?
那必须要解释一下呀!这不糟蹋贺律师名声吗?万一贺律师在这也有个初恋情人什么的多不好啊!
她刚想开口,就听身边贺律师先说话了,“你们对遗嘱的事有什么想法?”
嗯?怎么他不解释啊?
然后,三人就围着遗嘱的事说开了。
人家那是正事,景书也就把不能再把这么个误会拿出来说了。
提起女儿,阿荔母亲最是心疼,“说我们阿荔享福,哪里就享到福了呢?是,她是在家里没工作,可女人在家里,带孩子家务事,从早忙到晚,真的不是亲家公说的那样煮个饭有电饭煲、洗衣服有洗衣机那么轻松。一个家,男主外女主内,两个人都辛苦才能撑得起来,但是……哎……”
所有的无奈最终化为叹息,“阿东生病期间,阿荔也是衣不解带照顾他。阿荔这几年没有对不起他们家啊,怎么就能这么狠呢?儿媳妇不也是半个女儿吗?就这么赶出家门……”
“家庭主妇的劳动没能转化成货币,就被认为没有创造价值,就没能得到尊重,很多人都这样认为,这是多少退守家庭的女性面临的无奈!呵,走出家门,谁做你后盾?留守家庭,谁给我尊重?但是,在真正面临财产问题的时候,不是这么界定的,不是说没有出去赚钱,这个家里的财产就与她无关,刚刚调解员也说了,婚后所有财产都是共同财产,贺律师,你跟他们好好说说。”阿荔母亲一声声的叹息让景书激动了,一副安排工作的语气指挥贺君与。
贺君与看了看她,她才醒悟,天啊,她膨胀了,居然安排起贺律师来……
但贺律师并没有跟她计较,果然认真跟阿荔家人分析,“阿荔婆家的观点是站不住脚的,阿荔至少能拿到共同财产中属于她的部分,这份遗嘱从法律上来说无效。现在的问题是,你们最终还是要达成协议,房子怎么处理,归谁拥有,那房子给谁,谁就要付给对方属于对方那份钱,或者,双方都不拿房子,卖掉按比例分卖房款。”
“那……我们阿荔能占多少比例?”阿荔母亲担心地问。
“按照继承法,阿荔、阿荔公婆、还有阿荔儿子,都属于第一顺序继承人,他们都能继承这套房子属于遗产部分的财产,也就是说,这套房子除去阿荔公婆首付,再出去共同财产中阿荔的部分,剩下的才是遗产,这份遗产再进行均分,至于具体有多少,今天调解会上有些数据还有不明确之处,我要求证之后才能争取,当然,前提是,你们决定通过法律来解决这个问题。”
第203章8-24接受每一份馈赠
是否通过法律途径来解决问题,阿荔母亲和大哥并不能做决定,这得阿荔本人做主。
但贺君与把方方面面的事情都给交代清楚了,才和景书回家。
“贺律师,你真的方便帮阿荔打官司吗?”回去的路上,景书问,毕竟异地,隔了这么远。
“嗯。”他眉头轻蹙,道,“没什么问题,我们做过很多异地的案例。”
但其实,案子本身并不值得他多操心,他担心得更多的是黄大显,不知道与阿荔重逢,对他弟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在从前的多个轮回里,阿荔从来没有出现过,而他弟始终单身,这次遇到阿荔,会有不同吗?他俩青春年少的时候都被重重阻力迫使分开,多年后的今天,阻力只会更多……
说实话,他不看好,但他弟说了,希望阿荔得偿所愿,他损弟弟归损,但他弟想要达成的,他会帮。
“你觉得,黄大显和阿荔有没有可能?”忍不住却问了这个问题。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