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斌泼的是个不认识的新人,还能解释是一时踉跄不小心;可若是原本的目标是云蓁,那就……显得格外有意了。哪怕他没那样的心思。
“发生什么了?”
身形挺拔、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拨开人群而来。
是小楚总的秘书长严青。
沈殊被这严肃的中年人看得脸都快烧起来了,手足无措,只能傻傻地站在云蓁旁边,听他半添油加醋半真心地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先请这位先生去换一套衣服吧。”
严青思索片刻,挥了挥手,示意跟来的下属领着沈殊往卫生间去。
糟糕的是:即便还没穿上,光是拿在手里,沈殊就能感觉到备用西服实在太宽大了——他长个子的年纪总饿肚子,即便后来身高还算到位,肌群却没跟上,瘦得背上的蝴蝶骨清晰可见,做不了恰当的衣架子。
“……有没有别针什么的。”沈殊喃喃自语。
小时候,他总把自己的衣服修修补补或是拆了重缝,拿去给妹妹做新衣服,对针线活算得上很熟悉了。只要有几个大小合适的钉子和别针,他就能将衣服适当改裁成能穿的样子。
身上被泼满了红酒的白西服还没来得及换下。流动风的吹拂下,红酒已经有些干了,隔着薄薄的衬衫贴在他白皙光滑的小腹上,黏黏的很不舒服。头发和脸上沾上的红酒,他方才已经擦去了大半,至少恢复到了能看的水平,但多少还是狼狈。
“没有别针。”卫生间门口传来平静的应答声,“但还有一套西服,你要不要试一试?”
“哦,好。”沈殊把衣服叠整齐放回原来的袋子里,走到门口,伸手去开门,“麻烦你了……”
“不麻烦。”他在门缝里和略带笑意的楚征对上视线,对方自然地推开门往里走,开口问他:“那件是不是太大了?”
微妙的、不适感。
在对方骨节分明的手搭上他湿漉漉的衣服时达到巅峰。
即便是同性,沈殊依然觉得这样的动作有些别扭:“我自己来就好了。”
楚征居然在服侍(他不是很想用这个不太尊重人的词来形容,但实在找不到更合适替代词)他换衣服!
“沈哥没必要不好意思,我还小在孤儿院的时候,你不也总帮我收拾残局么?”
楚征解下他的外套,温热的手搭上他衬衫的衣扣。隔着薄薄一层布料,沈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灼热的指尖从自己的皮肉上突兀掠过。
“是我的错,”楚征慢条斯理,眼神却很晦暗,“让沈哥你在我的接风宴上遇到这种晦气的事。”
“……和你没关系,不是你的错。只是意外而已,那个人也不是故意的。”
他亲眼看见赵斌被地毯绊倒。
楚征进一步靠近他,将两手撑在他身体两侧的平台上。
直到这一刻,沈殊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困在洗手台和高大的男人之间了。
他闻到楚征身上古龙香水的味道。
楚征俯下身,慢慢解开沈殊的衬衫扣子。他抽出几张湿纸巾,压在沈殊平坦的小腹上,就着干涸的红酒痕细细擦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