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京再赶到玉楼的时候,其余人都已经在护卫搀扶下离席了,他径直走上二楼。
霍闲喝了不少酒,有些宿醉,他扶着柱子,望着来往的人出神。
阿京急忙上前扶住他,在浓郁的酒气里他有点头皮发麻,下台阶的时候,阿京忍不住说:“我去牵马车。”
霍闲面上宿醉,脚下却稳得很,甚至还能让开那醉酒的客人,“不用,走回去。”
玉楼到定安侯府只有两条街的距离,走回去倒也不远,阿京便扶着他出了玉楼的门。
城里有条护城河,恰好玉楼的一角正临着河沿,景色动人,摇船的路过,船头坐着吟唱小曲的妙龄少女,曼妙的身姿映照水潺潺,往事就像走马。
街上热闹照常,浓荫不在,远山便失了色,暮色将临,在他脚下投出一片橘红,他踩在红晕里,顺着沿街的晚霞走向它的尽头。
裴熠从千机营回府,进门的时候问了句“世子可曾回来?”得到的答案是不曾,知道纪礼今日没出门,他便没有多问,虽是深秋,但他日日穿甲,又要亲自督练士兵,免不了会出一身汗,等他洗漱好,正要去正厅用饭时迎面撞上了个人。
侯府女子不多,原先那几个也是丧夫丧子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吴婶心慈,收留她们做了府里洗衣做饭的下人。
“小心。”裴熠扶了她一把,并未注意到被他撞到的人是谁。
待他看清后,十分后悔自己扶了这一把,司漠赶紧上前问:“姐姐没事吧?”
她正是日前被派来伺候裴熠的丫鬟,说是贴身伺候,其中的用意不言而喻,裴熠这几日日日都天不亮就出门,天黑才回来,一来是府中近日多出的不速之客,二来也是躲她们去的。
皇上赐的人,退不掉,送不走,除了躲裴熠一时并未想到更好的方法。
“侯爷恕罪,奴婢一时大意,冲撞了侯爷。”她行了礼,便要迎上去,司漠见状赶紧让开,生怕波及到自己。
裴熠一连退了好几步,这人既不是敌人也不是男人,怎么着似乎都不对。
正头疼之际,看见院门口立着个人。
霍闲侧身倚着门,在昏昼里看着他,醉意明显,犹如待宰的羔羊。晚霞渐渐收起,凉风拂晓,他的衣袍便随风鼓动了些。
“侯爷”身旁的女子轻换了一声,她是少见的美人,不是宫里随处可见的那些丫鬟,一颦一笑皆透着女子的娇弱。
可,美人在骨不在皮。
眼前两人在这秋景里便是这句话最好的诠释。
许是为了散热,霍闲的领口处有着明显的凌乱,颈侧还有些许红色的抓痕,一眼看过去,便能想象一出匪夷所思的情色画面。
鬼迷心窍了,裴熠拇指稍稍发力。
这人站着不动似乎都在说,你怎么不过来扶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