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间思维停滞心乱如麻。
赵鸿槐说:“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这次想通了,不再纠缠过去那些事,不再跟我作对,我死之前肯定会为你和星星留下保障。你若是不搞些幺蛾子,那今后你在德信地位照旧,到时候你跟赵缙谁输谁赢,各凭本事。”
许安融陷入沉默,静了会儿说:“你今天难道还没看出来么,程越生压根不像你以为的那么好对付。他要是没点本事,他敢狂成那样么?除了在德信海运这件事上,有高层不满他的表现,之前可一直都很得人心,他又暗中拉拢了谁,你又知道吗?还有啊,你别忘了,程越生也从他妈那儿继承来了一些德信股份,你们以前对赵淳敏怎么样,心里有数,他对德信、对你们可没有亲情上的顾虑。”
说穿了,赵鸿槐老了,他曾经的拥趸们也年迈了。
现在已经是新人的天下。
去年赵南川死后,股东大会选出来的好几位新的非执和独董,都是三四十岁的年轻人,且个个都有资本背景。
赵鸿槐真以为能拿捏他们?
顾问也劝说:“赵老,您最好再考虑考虑,罢免总裁这种事肯定会打击市场信心,到最后会直观地反应在股价上。而且,据我这一年对他的观察,他不打没准备的仗,他既然行事敢这样嚣张跋扈,又怎么会算不到您会针对他……而且闹掰之后,他反击呢?”
“你是觉得,我这么大个赵家,会斗不过他?”赵鸿槐听不得这样灭自己威风的话。
程越生在他眼里,不过还是当年那个毛都没长齐就敢跟他老子还手的小混球。
虽说他商业头脑不错,但他始终年轻。
什么华尔街最年轻的金融才俊,什么算无遗漏……
他有今日的成功,不过是时运加成。
混金融市场的都知道,造神容易,毁神更容易,今日异军突起,又一朝跌落神坛的比比皆是。
顾问说:“我的意思是,拿整个德信去斗一个程越生,不值当,等之后将赵缙送进去,慢慢削弱程越生的实力,更为保险。他才进德信一年,根基不牢,不必急于这一时……”
这几年的市场不景气,去年欧|美多家知名银行倒闭,接连引起金融界地震,导致全球的资本市场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经不起一点刺激。
赵鸿槐思虑片刻,下定决心沉吟道:“一时阵痛而已,总好过眼看他日渐壮大……多一天都等不得!毕竟还有个叛徒!”
他直接指着许安融。
“叛徒?你才是那个虚伪无情的叛徒!承诺给南川的东西,就算他人没了,你也应该留给他的儿子,而不是……”
“闭嘴!你信不信我把你踢出家族信托?!”赵鸿槐气得脸歪嘴斜,立马招来法律顾问,“我要改遗嘱。”
许安融晃得身形一晃,手牢牢抓住沙发扶手。
赵鸿槐冲许安融说:“你要是在开除程越生的董事会上投反对,我立马把我手上股份期权按比例分配,让他们一家三口,和你们一家三口持平。”
赵鸿槐不容反驳,除了他的亲信,将其他人全轰了出去。
许安融大步离开书房,出大厅时,赵笙叫住她:“大伯母。”
许安融定住脚步,没有回头。
赵笙走到她面前,挑眉一笑,言语还算诚恳,“大伯母,我知道我们有矛盾,但关键时刻,一致对外解决眼下问题最为重要,不是么?你也看清楚程越生是个什么人了,你控制不了他的。”
许安融犹豫地看了她一眼,面露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