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的小人动作出现延迟,左右摇摆不定,青年操纵的人物残血,最后不幸的被网络匹配的对手蓄好的一击大招毙命。
梦如常杂乱无序的异样让我安心,我长按关机键开启手机,见屏保上画着的黑底白针钟已显示国内的凌晨零点七分。
老式的触屏手机用了快五年,各方面功能有所退化。所幸我不太常使用,不打游戏更无太多的软件应用导致过载,最大的问题只是操作和信息接受稍有延迟。
耐心等待片刻,消息提示栏弹出二十几则未接电话,和三十几条未读信息,对我这个没什么人往来的怪异而言,算得上是轰炸。
电话全是同一人打来的,信息收到时间稍晚。估计是料到飞机刚起飞手机关机,知我在飞机上短信、电话都不大好使,转而抢在登机前发了信息给我。
间歇性头疼犯,眩晕感强烈,身侧的青年因一场游戏的输赢咋咋呼呼,我难受的紧。
我强忍喉头的呕吐感,点开信息一条条的细看过去。全是同一人发来的,语句不通,乱七八糟。多是上机前发的,大致意思是问我到哪了,是否需要人接机,日后如何打算。
难得的,我被这小孩的一份假正经逗笑,咧开嘴。
臭小子,想的可真多。
其实有时我也爱胡思乱想,没由来的给自己规划上宏大的未来,最后皆赶不上变化而搪塞。
磕磕绊绊地打了几个字,想着给说等着我给我接机的小子报平安。手机连上了飞机内部自带的网,振动亮屏上显示他又秒回了几条消息,我嫌烦干脆不看也不回,习惯性的重新设置了静音,关机扔进小行囊里。
邻座的青年开始气急骂脏,好在他骂的是中文混杂两句外文脏话,我还听得懂。有网不用,单机游戏也打的火热。
头等舱人不多,除了我与青年大多已入睡。我疼得眼角抽,尽量提高声在不打扰他人的度内劝了青年一句。
平白无故的打搅使正在兴头上的青年有些恼,他深吸口气睁大眼睛似是预备侧头狠狠地瞪我一眼。
待他真转头看向我,我只能从他的素面看出第一眼被压下的愤懑和第二眼涌上惊诧以及转瞬取而代之的沉静。
不问缘由的,青年默默关闭游戏,靠着软椅,开口跟我说着些有的没的。
青年与我为同国人,出生大家,家中的传统封闭保守,各类家俗自然也传承的很好。青年的母亲为两国混血,出生外国并非国人。早年因生孩子身体孱虚出国疗养过一段日子,青年自小跟着母亲一块在国外生活,非家中出大事要求他跑一趟基本不回国。
聆听青年毫无头绪的絮叨,我保持微笑,眼里晕着笑意盯看青年泛光躲闪的黑色瞳孔,将他说的一字一句收纳进双耳。
许是说的多了,他口干渴喝了口透明汽水,而我举着一次性杯,听青年讲话,偶尔小饮口温水白开润喉。
必要时,我会合时宜的答一句,免得他一人独角戏的尴尬。
「有没有人说您长的特别好看。」青年似问非问的说。
年轻人聊起来真没个底,说话没谱,也不大讲究,随脑子转到哪想到哪个话题就能编话接下讲,说的话大多也不真。
「没有。」我不骗人,自小到大国内国外的确没有。
青年见我不接话茬,自顾自的顺着话聊下去。
「我就觉得您好看。」他自个呢喃,偏我听得清楚,「还不是那种普通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