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音本还想陪着顾母多聊上几句,顾母却接了个电话,不得不离开。
走之前,她还回头看了褚音好几眼,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这秀气斯文的小伙子她真是越看越满意。
一楼的工作远远没有二楼借书区繁重,快下班的时候,褚音和楼上的阿花换了位置。
周围也没什么读者了,褚音随便从书架上找了本书,就窝在椅子里翻看着。
那是一本地理游记图册,花花绿绿的很能抓住人的眼球,褚音一边了解着这个世界的地貌分布情况,一边继续充实着自己贫瘠的词汇,竟也渐渐看得入迷了。
坐在斜对角的锡纸烫看了她好一会儿,头顶的白炽灯照得褚音的脸格外白皙,她安安静静坐在那儿,一句话不说也格外的突出。
锡纸烫顶了顶腮帮子,忽然放下了翘起的二郎腿儿,走到书架旁,故意将一本书扫落在地。
褚音听见声音看了过来,就见架子那儿空无一人,地上躺着一本打开的书籍。
她走过去捡起来拍了拍,按照编号重新放回了架子的某个位置上,然而,回到位置没一会儿,那边又有另外一本书从高处掉了下来。
这次,她逮到了锡纸烫的身影,就见他双手插兜倚靠在书架上,眼睛里的光坏坏的,一脸的玩世不恭和慵懒随便。
褚音蹙了蹙眉,十分有耐心地将那本书重新捡了起来,尽量保持着心平气和的语调,勉强扯出了一个还算友善的笑容。
“大雷,我哪里得罪你了吗?”
大雷?
雷鸣听她这么称呼自己,耳根隐隐泛红,声音卡在胸腔里,不上不下:“我叫雷鸣。”
褚音一愣,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听阿花总这么叫他大雷,她也就跟着叫了。
“我刚来上班没什么经验,如果我有哪儿做得不好的地方,请你告诉我,当面讲清楚就好。”
闻言,雷鸣看着对方水润雾蒙蒙的眸子,那漂亮的眼睛里还划过一丝隐隐的并不明显的警惕,却还是被他捕捉到了,雷鸣心口一堵。
这要他怎么说?
说他自己莫名其妙像小学生一样幼稚,只是为了博取一个男孩子的关注才故意给她找麻烦?
雷鸣看不透自己的心思,他平时除了打游戏,就是爱打打篮球,感情方面也交过两个女朋友,却总提不起什么兴趣。
然而,自从那天碰见眼前这人,他晚上躺在寝室床上的时候,满脑子都会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她的样子。
一股深深的羞耻的矛盾感涌了上来,他最近心烦气躁,时不时找褚音的茬儿,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舒服点儿。
这种情况,他本来想与室友倾诉,却发现学霸室友不分昼夜地打工赚钱。
另一个室友刚从游轮上回来就神情恍惚,时不时捧着手机哭鼻子,或者傻呵呵地笑。
雷鸣还没有搞清楚自己心里的感觉,只知道褚音一旦不看向自己,他就莫名地烦躁。
此时此刻,他刚想说什么,褚音却不耐烦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