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又是一阵起哄声,无数道或明或暗的目光投向了景淮,令他芒刺在背。
明知顾瑾的语气再正常不过,根本没有用钱折辱他的意思,景淮却还是在这一刻深深体会到,他与她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为了母亲的手术费,一天二十四小时,恨不得掰成四十八小时用,他拼命地赚钱,也只能苟且地活着。
顾瑾却天生优越,随随便便的一个物件儿就是天价,那样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他本不该起那种高攀的心思。
“不早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景淮喉头有点儿艰涩,避开了顾瑾的视线,扭头就往大门口走去。
顾瑾嘴角的弧度落了下去,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中躺着钥匙,眸子里划过一丝不解。
今天是景淮的生日,他自己打工忙忘了,刚好林耀祖找她飙车,她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想将那辆银白色的跑车,送给景淮当生日礼物。
明明是想给他一个惊喜,怎么就惹他生气了?
景淮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低落又怅然地回到了寝室。宿舍楼的走廊里静悄悄的,暑假还没结束,大部分同学都在家里呆着,他们宿舍的三个人却都没有回家。
景淮掏出钥匙,一进屋,还没等开灯,两个舍友的声音就猛地响起,桌上还摆着一个插了蜡烛的蛋糕。
“surprise!!!”泡面头穿着个老头汗衫和大花裤衩,笑眯眯地看向他。
一向高冷的锡纸烫也没有在玩游戏,敷衍地将一捧彩色亮片往景淮头顶一扔,慢悠悠说了句:“生日快乐。”
景淮一怔,这才想起今天是他的生日,脑海里忽然回忆起了刚才顾瑾对他说的话。
刚才那么多人在场,一个女孩直接将她赢来的车钥匙放在他手上,景淮兀自陷入自己的情绪中,完全没有留意到她后面似乎说了句生日快乐。
那辆车是顾瑾赢来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却没有领她的好意,就这么丢下她一个人自己走了?她呆在那儿会不会很尴尬…
“怎么傻呆呆在那儿走神啊?来来来,快过来切蛋糕,我们等你等得花儿都谢啦,你七点半不就应该打工结束吗?现在都快十二点了,怎么才回来啊?”
泡面头将景淮按在了椅子上,二十寸的蛋糕插了二十一根蜡烛,上面用果酱写了四个字的祝福语:
【告别处男】
景淮:……
“快点许个愿啊,一会儿蜡烛都烧光啦。”
看着两个室友一脸欠扁的笑容,景淮心里感动,手上也没做什么应景的姿势,闭了闭眼,在心底默默祷告:
愿母亲早日康健如初。
蛋糕上明明灭灭的火光逐渐消失,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泡面头还夸张地吹了声口哨,正想开灯,宿舍的玻璃外忽然射进来一道光束。
“卧槽,大晚上的是谁呀?!”
他们寝室在三楼,也不知对方用了什么照明工具,光柱不大,亮度却很强,极有规律地晃了几圈,显然是在吸引宿舍里人的注意力。
锡纸烫蹙眉,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