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医生就顺口问:“那你记得顾先生是你什么人吗?”
当时签手术同意书时,因为情况紧急,医生也没来得及确认顾栖川的身份,现在手术成功了,李教授是真有些好奇了。
陆盏彼时还只能躺着,因为刚从睡眠中苏醒,精神极好,他抬起小拇指勾住了顾栖川的大拇指,与顾先生相视一笑:“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教授一下便明白了,这算是默认了。
陆盏刚醒的那几天,身体十分虚弱,因为药物作用,每次醒来都撑不过十分钟就又再度昏沉睡去,这一情况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药物剂量的减少而显著改善,半个月后,他已经能坐在病床上,自己动手拿勺子喝汤了。
虽然他可以自己用勺子和筷子,但某人不让,偏要亲自喂。
陆盏也随他了。
因此,这一段时间,如果在饭点来到病房,就总能看到顾先生一口饭一口汤地喂着陆先生。
因为陆盏的身体原因,他们还无法做出什么亲密举动,但只吃饭时的眼神交流,都能让人凭空品出一段缠绵悱恻的蜜恋浓情来。
这下,医生和护士一致认为,照这样发展下去,顾先生这个“预定未婚夫”马上就可以把“预定”两个字去掉了。
没有人注意过一直被拦在门外只能在病房走廊里来回徘徊张望的现任前夫。
这位刚从隐婚门勉强脱身的影帝先生,现在倒是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和陆盏的关系了,可惜他说出的话能不能被大众听见完全取决于顾栖川高不高兴,现在就算他跑到人群里大声承认自己和陆盏曾经存在婚姻事实,也不可能再掀起什么大话题了。
顾氏的公关部门暂时放过了影帝先生,他们转而将曝光的镜头转向了中心医院的误诊事件。
苏隆谢绝了两次媒体采访,现在已经被扣上包庇心虚的帽子被当做靶子钉在微博热搜上许多天了。
有些事情一旦被挖上台面就没那么容易压下去,舆论有条不紊地将群众引向真相,做贼心虚的人这几日就没睡过好觉。
外头闹得热烈。
陆盏只在医院安心养病。
他比较喜欢躺着,因为坐着的时候,被剃光头发的后脑总是有点凉,这种感觉,在纱布取下后更明显了,但病房里明明已经开足了暖气,李医生特地过来看了一下,最后说这只是陆盏的心理作用。
原本应该被毛发覆盖的地方忽然空了一块,就像小猫被剃掉了一块毛一样,是得有个适应的过程。
顾栖川每次哄他坐起来,总得先把双手搓热了,然后用温暖的手心去贴陆盏已经留了疤痕的后脑勺:“这样暖一些了吗?”
陆盏被圈在顾栖川怀里,两人的鼻尖相距不过10厘米,是非常亲密的距离了。
刚拆了线的后脑是陆盏全身上下最为脆弱的一个部位,除了医生,他只让顾栖川碰。
温暖的手心贴上去时,那种发凉的心理作用就自动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