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也越看凤若桐越中意,倒没考虑什么朝堂之争,就是欣喜于儿子终于有看入眼的姑娘,所以一门心思想着要将凤若桐聘来做儿媳,对易水柔等女子怨恨的目光,也不曾留意。
凤若桐暗暗苦笑,她并无心于夜洛离,可夜夫人这又是拿衣服又是送珠钗的,无意当中替她树了这如许多的敌人,她以后可有的应付了——不过想来到这扶云山庄,也就这一次吧,还好还好。
宴席散后,薛氏即与凤若桐向梅氏告辞,梅氏还有几分不舍,亲自将她们送到门口,热情地道,“凤夫人,以后常来玩儿,杨妹妹经常说起你呢。”
薛氏客气地道,“好,多谢夜夫人盛情款待。”
夜洛离上前一步,有意无意扶了凤若桐一下,“路上滑,小心些。”
凤若桐只觉手心被塞入了什么东西,才要问,就见他以口型告诉她:药方。她随即明白,微一点头,表示明白。
马车已经准备好,凤若桐扶着薛氏上了车,向梅氏行过礼,这才上车,往凤府回转。
待马车走远了,易水柔才憋不住吐出这口气来,“凤家大小姐好娇气,就摔在雪地上,还能摔晕了?”言下之意是说,她是装晕呢,就为博同情来了。
梅氏脸色一沉,“柔儿,今日之事的确是你不对,若桐总是来咱们庄上做客的,你怎能对她动手?还好是没事,若真摔坏了,凤大人那里,你要我如何交代?”
“可不就是!”易母在旁帮腔,“柔儿,你表姨说的对,你还不服气,再多说试试?”说罢连使眼色,意即让她别跟梅氏对着干。
易水柔也是个会看眉眼高低的,赶紧道,“是,表姨,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
梅氏微一点头,“没事了,都回去吧。”
马车上,凤若桐摸索着身上的衣服,总觉得不安,想了想,还是把头上的珠钗拿下来,用手帕包了。
“怎么不戴了?”薛氏笑笑,“不喜欢吗?”
“不是,太贵重了,我怕戴出去惹是非。”凤若桐脸上一红,母亲笑成那样,分明是看出什么来了,真丢人。
薛氏也就把话挑明了说,“若桐,你老实说,你跟夜家少爷是不是有情?”否则人家何必费这么大心思来帮她诊脉,可不会是看老爷的面子。
凤若桐赶紧叫冤,“母亲说哪里话来!我可没做出格的事,我跟夜大哥也只是见过几面,并无其他。”
“真没有吗?”薛氏爱怜地摸摸她的头,“放心,我并无意责怪你,我是看那夜家少爷很喜欢你,他人品瞧着也好,如果你们彼此有意——”
“没啦,母亲!”凤若桐撒娇般地往她怀里蹭了蹭,“我对夜大哥没有男女之情,母亲多想了。”
薛氏好笑地抱着她,“又来跟我撒娇!不过我瞧着夜夫人似乎有意替儿子张罗着,你若当真无心,到时她如果来提亲的话,我也有话说。”
凤若桐“卟”地笑出来,“母亲拿我当宝,人家可未必这样想,怎么着人家就要来提亲了,母亲这是笑话我呢。”
薛氏挑了挑眉,“那可不一定!我女儿就是个宝,有眼睛的人谁看不出来,夜夫人若是不无意,就不会送你珠钗衣服了,我敢说,她一定会让人来提亲,不信就瞧着。”
凤若桐心却沉了沉,若夜夫人真来提亲,她是一定会拒绝的,那夜大哥会不会怨她呢?她打开手中的小纸包,看了看药方,用哪些药,多少份量,如何煎服,注意些什么,都写的一清二楚,字迹苍劲有力,看着就让人心安。这样细心体贴的男子,恐怕也是不多吧。可惜……
凤府。
凤元良在书房查看卷宗,上次清河郡报上来的那宗案件,如今又有了新的受害者,也是跟上两次一样,死者为十几岁的女子,皆是被吸干精血而亡,死状奇惨。此案已在当地引起百姓恐慌,再不快些查明真相,后果堪虞。
脚步声轻响,有人走了进来,把一杯茶放在凤元良手边,轻声道,“老爷,请喝茶。”
这声音?凤元良抬头一看,神情顿时一冷,“谁叫你进来的?”
苏玉梅讨好地笑,小心翼翼地道,“回老爷,我……奴婢是来给老爷上茶的。”做姨娘习惯了,一时半会的,不好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