沏好的雨前茶送到,许林秀为周闵宗倒了一杯,稍微整理思绪后,才口吻平静温和地叙述起现代义务教育制度。
两个时辰将过,下人送了三次沏好的茶进书房,他们侯在屋外,隐隐听到许大人说了许久,嗓子没停过。
将军出发前尤其交待要照顾好许大人,不能让其操劳费神,相国公在场,下人们万万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傍晚前重斐驱马赶回官驿,屋里没见人影,下人前来传话,遂径直去走去书房。
他刚到门外,就喊:“周闵宗。”
不想周闵宗没回他就罢,许林秀定听到自己声音了,却没见回应,书房里反而传出两人畅然的笑声。
重斐浓眉一拧,许林秀与周闵宗正聊到观点相合的地方,两人都有点入神,没注意书房来了人。
重斐拉了张椅子坐在书案前,坐姿大刀阔斧的:“林秀,你们聊什么聊得如此投神呢?”
许林秀侧目,眼神温柔许多:“将军。”
周闵宗还沉浸在方才许林秀所言的“九年义务教育制度”的想法里,乍一见到重斐,直言不讳地感叹:“琢然,你可真的把一个宝贝拐到身边啊。”
许林秀有太多新奇的想法让周闵宗惊叹了,短短两个时辰,他对许林秀从保持疑问的态度到惊艳不已,此刻觉察许林秀和重斐之间暗流涌动的微妙气场,倒无端有点在意起来。
重斐兀自倒了杯茶,喝完,看着周闵宗道:“别这么折腾我的人,一谈就是两个时辰,他身子本就不好。”
重斐强调许林秀是他的人,野兽本能的圈占意识让他对周闵宗释放出信号了。
“我已请圣上为我和林秀下诏婚书,到时候成婚,不备厚礼就别过来喝这口酒啊。”
周闵宗目光在好友和许林秀之间徘徊,含笑点了点头。
重斐来后就毫不客气地叫周闵宗回京都了,该聊的都聊完了,许林秀剩下的时间都是他的。
目送周闵宗离开,许林秀嘴角笑意不减,他道:“阿斐,昨日是我见识肤浅了,相国公并非这个时代迂腐守旧的顽固派,他和你一样,都是敢于变革的先行者。”
重斐把头凑到许林秀面前低下:“不要说别的男人,我在外头跑了一日。”
男人面孔带了些风沙的气息,许林秀细心擦拭,擦到对方深邃俊朗的眼眉处,双手捧着这张锋利成熟的面孔,柔软的唇沿眉宇、鼻梁轻轻吻了一下。
重斐就像一只抖动全身厚实油亮皮毛的头狼,他用力抱紧许林秀:“你是我的。”
谁都别想对许林秀抱有念头,包括周闵宗。
已经乘车离开的周闵宗还在回味今日与许林秀的一番细谈,越想越止不住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