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围观人群纷纷嘈嘈的话,他大致猜到了意思。
距离他很近的一位青年道:“公子从外城来的吧?咱们陵城有个传承数十年的习俗,若接到新娘子抛的绣毬花,那就意味着好事要临,准备成亲呢!”
许林秀愕然,重斐闷声一笑。
“林秀,你可有好事将近了。”
许林秀唇角浮起,更衬出人比花娇之美,四周响起接二连三的惊叹与抽气声。
重斐暗哼,带着许林秀离开。
军务再忙总有完成的时候。
许林秀接到绣毬花是个好兆头,巡视陵城的工作结束,重斐马不停蹄地带他赶回绍城。
他本来不想把绣毬花带走的,可重斐坚信这份好兆头,绣毬花插进花瓶里浇水供养,掉一片花瓣都叫重斐皱眉。
男人一路上不知碎碎念了几次,许林秀忽然问:“将军,你在紧张?”
重斐声音粗道:“老子在战场上什么场面没见过,还惧怕定亲?”
言辞豪放有力,泛红的脖子和耳根却出卖了他。
许林秀眸光柔和平静,重斐渐渐消声。
重斐把许林秀抱在怀里,下巴轻抵,蹭了蹭,道:“不敢相信,我居然又要有个自己的家了。”
“自从宣城消亡于火海,不怕你笑话,从前我不敢记,后来想记住却发现已经记不大清楚,每个人的脸变得越来越模糊。痛楚淡了,再去深想,徒增怅然。位极人臣又如何,天地之大,何以为家?”
许林秀眼眶一酸,对重斐的话,能感同身受。
他和对方的经历虽然截然不同,可内心归处却殊途同路。
他们始终对温暖有所向往,想要在世间拥有一份独属于自己的真情。
重斐道:“林秀,就算没有马上成亲,可你既答应与我定下亲事,那我就只认你了。此生天涯海角,无论在哪儿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许林秀:“嗯……”
“反正老子毛病多,照顾你是最心细的时候了,其他的地方若做得不好,可以指出来叫我改。”
许林秀正感动,对方接下去一句:“老子定会叫你爱我爱得死去活来!”
“……”
许林秀真想有损形象的来一句你个老六,把好好的气氛都破坏干净了。
尽管重斐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回绍城,可顾及许林秀的身子,终究求稳,马车在第八日的夜里才驶进城门。
赶路的这些时日,秋去冬来,季候转换,任重斐再怎么小心呵护许林秀,他从气温骤降起的那日还是受了风寒。
马车安静地停在许宅门外,重斐用狐裘裹好人,想抱他下马。
许林秀抬手挡了一下,声音微哑,笑道:“将军,容我自己下车吧。”
许廉跟李昭晚就在门外等候,碍于将军的存在,没敢冒然围到马车旁边迎接自家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