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以云是第一次来,侍者理所当然的认为是齐真带她来的,没想到其实是颜以云带她来的。
齐真抬头看了一眼颜以云,颜以云点了点头,示意她都可以,齐真斟酌着颜以云的口味,点了瓶偏甜的白葡萄酒,合上酒单递回给侍者。
侍者离开后,颜以云撑着下巴,将目光从窗外转回到齐真身上,问道:“你经常来?”
齐真摇摇头,喝了一口冰冻柠檬水:“以前常来。”
颜以云看出她好像不愿意多说的样子,体贴的没有继续问下去。
齐真稍稍松了一口气,如果颜以云要问她现在为什么不来了,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说自己口味变了吗?
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她还是很喜欢这家店的口味,只是已经承受不起这样的消费了。
只是,齐真觉得自己很难向颜以云承认这件事。
上次颜以云送她回家时,那种庆幸自家没有卖掉大房子的心情又回来了,还变得更加明显了起来,齐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她根本就不是这种爱慕虚荣的人啊?
面对以前的朋友时,她完全可以用一种平淡的语调告诉他们事实,她家就是破产了,变穷了,不像以前那么有钱了,所以不能和他们一起玩了。
她自问做不出蹭吃蹭喝,花别人钱的事情,因此也不好意思跟着再参加那些朋友的局,所以久而久之,感情就淡了。
颜以云和她认识的时间更长,相处的时间更少,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从大院里的小公主一步步变成了需要同时打好几份工养家的社畜,或许她还认为自己和她一样,还是那种事事无忧的小公主,上班只是为了找个乐子。
颜以云这么天真,哪怕是为了她记忆里那个无忧无虑的齐真,齐真都不想把这些事告诉她。
这些年她已经听了太多太多无用的安慰,看了太多太多浅薄的同情,却极少获得什么实质性的帮助,那些同情和安慰已经如同尖刀一般,扎在了齐真的心上,让她只要看见那种怜惜的眼神,就会想起自己从云端跌落谷底的每一分每一秒。
她不想听,她只想靠自己过上好日子。
颜以云第一次来这家餐厅,兴奋的拉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夜景,直至侍者端上餐前酒,这才消停下来。
她轻轻嗅了一下酒的味道,问:“白葡萄酒吗?”
齐真顿时担心起来,她该不会不能喝酒吧?
齐真问:“你会喝酒吗?”
颜以云昂首挺胸的说:“我当然会!”
她怎么可能不会呢?当年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未成年不能买酒,搞得她成年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买了瓶酒尝尝,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算得上个爱酒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