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虞立刻拉着报案人去了旁边。
“真够狠的啊,砍成这样。”海同深蹲下身,用戴好手套的手按了按较大的那块尸块,观察了一下压痕和表面尸斑情况,说道,“苍白不见尸斑,刚死没多久?”
“尸体冻过。”法医方嘉辉把刚才海同深戳过的尸块翻过来,“臭小子,以后看清楚再下手。”
海同深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尸块正好是能看出性别特征的部位,他收了手,说:“哟,失误了,您别生气。”
方嘉辉指了下地上仅有的三个尸块,说:“现有尸块就这些。臀部、左手手掌大鱼际部分,右手手掌相对完整,只缺失拇指和食指第一关节。”
“有什么结果?”
方嘉辉将三个尸块依次放入物证袋中,说:“死者女性,手指粗短,关节处有厚茧,推测是体力工作者,阴唇可见侧切缝合痕迹,有生育史。现场破坏严重,也肯定不是第一现场,没有什么太大的调查意义,主要靠走访溯源。美食街往北两公里有个小垃圾场,你可以去那边看看。我先带尸块回去,剩下的你们接着找,不确定的给我打电话。”
海同深点头:“没问题,您辛苦。”
“你们辛苦。”方嘉辉说完就把尸块挪上了车。
送走技术大队的人,海同深摘了手套,安排道:“宗哥带着分局的同事,把现场附近的垃圾桶翻一翻,看还有没有尸块。找人把报案人和这餐厅的员工带回去配合调查。濛姐找辖区调监控录像,排查有没有可疑对象,店里监控别漏了。彭渤郑畅跟我走,去垃圾场。”
彭渤撇了撇嘴:“我新换的衣服啊。”
“年轻人要多担当。”海同深拎着彭渤的领口,带着他和郑畅上了警车。
警车正好停在一处胡同口,系安全带时海同深用余光瞟到了胡同里亓弋的背影,亓弋低着头往前走,手里攥着手机,看样子是在找路。意外地,在宽大的外衣的衬托下,亓弋的背影显得有些单薄,与在健身房里看到的完全不同。很快,他就在胡同尽头转了弯,离开了海同深的视野。
“老大,看什么呢?”郑畅问道。
“刚才看见亓弋了。”海同深说着就启动了车子,“系好安全带,走了。”
彭渤坐在副驾,幽幽说道:“老大,你是不知道,自打亓支来了之后,禁毒那边就热闹得不行。”
海同深:“为什么?因为他是空降的?”
“对啊!”彭渤说,“他空降得不正常,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突然就来了,连姜局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当时是省厅的廖副厅长直接带着人来的。不夸张啊,姜局的脸都快跟他的姓一个色了。”
“姜……”海同深伸手推了一下彭渤的头,“有你这么编派领导的吗!”
“嘿嘿嘿。”彭渤抓了下头发,“不编派领导,但我真没说谎,不信你问畅畅,当时姜局那脸色真的很精彩。”
郑畅的声音从后排传来:“确实是。不过我估计后来廖副厅跟姜局交过底了,反正现在姜局一遇到亓支的事就开始糊弄,任谁也别想从他嘴里套出来亓支是什么情况。可是何局不知道啊,禁毒那边常支和宋哥闹到何局那儿,何局就只能安抚。这哪安抚得住?就这么闹了大半年了。”
彭渤接着说:“可不,说起来亓支都来了多半年了,禁毒那儿还没安抚下去呢。”
海同深淡淡说道:“服从命令是基本素养,他们这是好日子过惯了,忘了本了吧。”
彭渤解释说:“亓支确实空降得太怪了,而且他也真的不好相处。服从命令是基本素养,但也得允许大家有情绪不是?过年回来之后倒是好点儿了,不过现在亓支还是经常一个人活动。这不,说是协助咱们办案,可行动起来还是一个人,今天也不知道来这边干什么。”
郑畅接话:“其实亓支真不是那种耀武扬威的人,人家不管空降还是正常调动,都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可亓支自打来了就总被禁毒那些人放火,说实话,我看着都觉得挺难受的。”
“常锋也欺负他了?”海同深问。
“倒没明着欺负,但阴阳怪气和暗中孤立肯定是有的。”郑畅叹了口气,“常支以前在分局的时候被有背景空降来的领导打压了好几年,难受得他都要辞职了,我估摸着他这是ptsd了,见着空降来的关系户就来气。”
“行了,背后不说人。我还是那句话,常锋他们怎么着我管不着,你们不许欺负人。”海同深把车拐进了垃圾填埋场,“先查案子。”
这里的垃圾场基本是专供美食街用的,因为早上刚营业没多久,而前一天的垃圾又都被拉走了,所以目前垃圾并不多,海同深带着人翻了一上午就翻完了,并没有找到尸块。无功而返是常态,海同深早已经习以为常,带人回到市局后直接去了技术大队的办公室。
三个尸块的检验处理已经完成,方嘉辉正在填报告,而痕检员梁威则在一旁拨弄着一份检材。
“没找到尸块?”方嘉辉问。
“嗯,暂时还没收获。”海同深拉了椅子坐到方嘉辉身边,“您这边有什么线索?”
方嘉辉说:“基本信息在现场就告诉你了,死亡时间推测在十天左右,尸块太少,这个时间不能精确。右手指甲缝隙中提取到少量皮肤组织,刚跑完数据,确定不是死者的,dna显示这些组织属于一名男性,但不能确定就是凶手,正在跟报案人和那家餐厅的员工进行数据比对,结果还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