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昭不得不攀住他的肩膀,咳了好半天才将气顺过来,一双眼睛染上了绯色,连着眼下的皮肤也像涂抹胭脂。
他盯着云谏眼边的红痕,小声道:“你靠太近了,我这……没地方站。”
实在没有办法他才胡说的。
云谏缓缓地看着他,半晌才放轻嗓音,轻之又轻地嗯了一声。
“你若不喜欢,可以直说。”
盛怀昭只觉得自己刚刚从他的掌心里掰开一根手指,转眼又被他重新握住了。
若是针锋相对,他倒是能口无遮拦言语戏弄,但关系缓和时这种话他是万万招架不住的。
小哭包的童年那么可怜,他喜欢黏人,让他黏一会儿又怎样?
盛怀昭缓缓叹出一口气,缴械投降般:“算了,你就这么站着吧。”
池间缓缓恢复静谧,唯有潺潺水声回荡在两人跟前。
盛怀昭渐渐习惯了自己加速跳动的心脏,视线终于从池面缥缈的雾间回落。
云谏的胸口上有一道淡淡的疤。
这是换灵核所留下来的,当初他夜间的人格想要伤害自己时,里面属于他的魔核还会警告般限制云谏。
这样想来,他们针锋对决的时候仿佛已经过了很久。
云谏察觉到他的视线,俯身轻靠,将他的指尖带到此处。
“有时候还是会疼。”他轻声说,“尤其是,想你的时候。”
这里藏着盛怀昭的魔核,想他是自然会疼。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真相,落到耳边像是被温水雾湿成情话,让盛怀昭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跳又乱了。
镇守灵泉的那只鹿,是不是跑到心房里去了。
他招架不住,便下意识回首靠向灵台:“疼啊,疼就多吃点东西补一补。”
可惜他太过慌乱,本来想取兔团子,却猝不及防打翻了配在台边的醉仙亭。
仙酒洒了一桌,甚至顺着台面落到了池子里。
云谏轻轻接住他慌乱的手,将距离放开,走向灵台前。
“你身体还没好,我来吧。”
盛怀昭的身体当然没虚弱到打翻个酒瓶子都扶不起来,但眼下云谏给的台阶让他有了喘息的空间,他跟碰见人的海螺一般蜷缩回安全地带。
保持距离才是最安全的……
可抬头时却又发现天际的光将殆尽,眼前的人说不定马上就换人格了,他又有一丝侥幸:“这里有兔团子,你不是说了一天想吃吗?”
云谏将糕点端了起来,站在岸边慢慢地往他的方向推了些:“嗯。”
这是要跟他分享的意思了,盛怀昭站在原地犹豫,见他先取了一只,没有要靠近喂自己的意思,这才放松下来。
云谏按照盛怀昭白日所说的,从尾巴吃起,但一口咬下去却觉得少了三分甜,多了一分涩。
他轻声:“兔团子好像做坏了,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