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岫昭三人随下人去得远了,安凉才斥道:“看看你那猴急的模样,这是丢谁的人呢。”
“娘,他长得真好看。”少女并不介意母亲说她,反倒是心直口快,想到什么说什么。“挽挽,你说是不是?”
安凉背后的高个少女听闻便道:“是不错,不过我更喜欢坐着的那个。”
这少女是安心宜的密友,也是朝中重臣月迟的独生女儿,名唤月挽柔。虽是叫了个柔的字,不过却喜欢舞刀弄枪,年纪轻轻的便求安凉让她带兵。安凉自有她的考虑,打算把月挽柔留在宫里调教三两年,再放出去。
“你二人倒是默契?”安凉道:“不如扣着他们,陪你们玩耍个十天半月。”
“娘!你要这样对人家,那人家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安心宜拒绝道:“我还想……还想……”
“还想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嫁给他?”
少女的脸瞬间憋得通红:“有什么不可以?他既是王爷,我也是公主,娘是觉得他身份上辱没了我?那娘想给我找个什么样的夫君?”
“你呢?”安凉嫌自己女儿没出息,转而问月挽柔。
月挽柔道:“要是我,就留他在这儿,纵马扬鞭逍遥一世。若他与我两心相印,便是一起上阵杀敌,想来也是极快意的事。”
“听见没有,这才像是公主说的话。娘养了你这么多年,怎么见着个男人就失魂落魄,丢了魂儿似的。”安凉教训了她一番,又道:“挽柔的话倒是有几分实现的可能,你知道那坐着的是谁?”
“女儿不知。”安心宜一门心思在岫昭身上,哪里还注意得到旁人,嘟囔道:“不是说是他义弟么。”
“那是阗风的儿子,阗悯。”安凉早得了唐缘的消息,把这事压了三日。这三日她也颇为矛盾,阗风虽未南下过,可她也听过他的名号:这是个在祁响彻了二十年的名字。若是她治好了阗悯,无异于让自己的国家平白多出一分威胁。
月挽柔道:“难怪我见他神情俾睨,原来是阗风的儿子。”她此刻仿佛明白了阗悯傲气的理由,嘴唇一提,微微笑了起来。“真想问问他是怎么带兵的。”
安心宜道:“娘你还说我?她比我好得了多少?”
月挽柔听着瞬间闭了口。安凉道:“我听唐缘说了,阗悯的毒来自鬼方刺客。他受伤已有月余,毒深且入了脑,治起来没那么容易。”
月挽柔喜道:“所以王才说可以留下他?”
“嗯。不过这事虽有七成把握,我也不想无条件应了他们。”安凉原本打算用阗悯换得正泫的一纸和约,结束两国边境的争端,现在见着安心宜这般花痴又改了主意。
“娘是说……”安心宜忽然升起些希望,又不敢随便说出口来。
“等我先与他谈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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岫昭三人被安排的住处是一处独门小院,除了里边儿的粗使仆役和侍女,外头还有不少兵士把守。龚昶虽觉着几人走了不短的一截路,这儿还是王宫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