岫昭后背一阵生疼,依旧在盛怒中:“你懂什么?!”
“呵,我再给你写一次?”阗悯欺进他身,忽低头冲他嘴唇咬了上去。
四片唇接实,两人都有些震惊。阗悯松了岫昭手腕,扣开他下巴,软舌毫不犹豫地攻了进去。岫昭吓得忘了反抗,待明白过来想要推拒,又被阗悯压在墙上动弹不得。黑暗中两张脸靠在一处,只有鼻息暖暖地落在对方脸上。纱帽下逼仄的空间顿时暧昧不堪,岫昭浅浅呻吟一声,觉着多年前好像被谁这么亲过,那时候他十分高兴,险些忍不住要了对方。是阗悯…………
两人忽就这般缠绵起来——唇齿缱绻,兰麝幽香。岫昭闭上眼,将阗悯头上的纱帽摘了,难得地遵从了身体的感觉:他想了这味道四年了。
阗悯初时只是想罚他,未料着一碰便如胶似漆,再也不想与他分开。这感觉清晰且深刻地传达到了他脑中,让他心中的犹疑变成了肯定。他手下一环,搂紧了岫昭的腰,把人微微向上一提,贴在了身上。
岫昭张开眼,总算接受了这个满身压迫感的男人:他就是他想了许多年的小悯儿。阗悯的五官依稀还有着年少的模样,岫昭细细看过去,发现他竟似长得比自己还好了。他一旦肯正视阗悯,就觉着越看越喜欢,不自觉地揽上阗悯后颈,沉醉着与人亲了又亲。
阗悯呼吸越发急促,脸退开了一些,额头依旧与岫昭靠着。四目脉脉相对,俱都看得心痒难耐。阗悯被那对化成水的眼眸蛊惑,伸手贴上岫昭胸口,挑开他前襟探了进去。
岫昭轻轻笑了起来:“做什么?”这个时候,阗悯想的大约和他一样,不问他也清楚。两人四年前就险些忍不住,到现在也没什么好顾虑的。
阗悯低头碰着岫昭的唇,与他黏在一起。岫昭胸口被他摸来摸去,奇怪着道:“你…………?”
阗悯找着了想找的东西,把岫昭贴身的小荷包扯了出来。这只暗黄的小荷包他清楚记得,正是当年岫昭用来装他的头发的。
“王爷大婚,想必是用不着这个了。”阗悯捏了捏荷包,如愿在里头摸着了拴成一股的头发。
“…………”岫昭的醉意一下醒了。
阗悯把荷包揣进怀中,依旧还抱着他:“王爷要是想了,我随时可以奉陪。”
“你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阗悯弯起嘴唇,偏偏那张脸好看得要命。“从前我说过什么,自然是作数的。只是……曦琰与我只有欲念,没有心。”
岫昭听着凉了一腔热血。阗悯是来这儿收回他的头发?“什么叫无心?你凡事不问清楚,擅自决定,我就活该听你这混账话?”
“是谁混账?你不守诺,还想着左拥右抱么。”
岫昭抿着唇,被他气得气血翻涌,一把推了人出门:“走吧。你既不爱了,当我还稀罕?”
阗悯见着那扇门重新合上,沉默一阵转身离开。岫昭并未与他解释,他来这里不过想听一听他解释,可他为什么连这个也不愿?
岫昭在地上坐了会儿,忽觉着身上时冷时热,难受得紧。这些年来他体内的毒拔不干净,倒也不常发作。只是这不适总耗着他的精气神,连跟正泫对抗的意志也消磨了不少。不过这些显然比不得阗悯说的话,他一开口,竟能气得他毒气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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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里龚昶不放心寻来,发现倒在地上的岫昭满身酒味,怎么喊也没有声息。她想起舒桐给的药,毫不迟疑地给岫昭灌了下去。这一等等到了天边露白,岫昭才缓缓睁了眼。
“昨晚小王爷说了什么?”
龚昶暗暗心惊,岫昭一醒就伸手抓着她的手,什么话都不说。这情况在九年前出现过,那时候岫昭十七岁,遭遇了影响他一辈子的事。阗悯才回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岫昭呆了许久,忽然开口道:“改口,他不是什么小王爷,本王不认他了。”
龚昶艰难道:“他是太后亲自认的,怎能说不要就不要?王爷不是一直想他回来?”
“嗯,想是想。”岫昭浑身发软,懒懒靠在床头:“你问安心宜拿药了?”
“不是安心宜那儿的药,是舒桐带回来的。”
岫昭听得皱眉:“送回去。”
“休想。”龚昶双手握住岫昭的手:“您说别的我都听,这个不行。”
“你与舒桐好上了?”岫昭闭上眼,话里并没怪罪的意思,说得龚昶小脸一红。
“没有,您想哪儿去了。”
岫昭回握了她手一下:“感情这事,该坦诚的时候要坦诚,别像我一样,最后什么都没有。”
龚昶听他说话心里憋得慌,急道:“阗悯到底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当我没去过云滇,这些年与他写的都是胡言乱语吧。”岫昭缓缓说完,又想着一事,吩咐道:“你既说别的事听我的,现在就去他住处,找一找有没有我写的信。如果有,就偷偷拿回来吧。”
“…………”龚昶实在觉着他不对,又不知怎的安慰好。
“拿回来了也不用给我,去后院烧干净。以你的身手,自然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了。”岫昭说完想睡,放开龚昶侧身向里躺了。
“王爷……”龚昶抓着他的被子,想着让他改主意怕是比登天难,一下也犯起了愁。
“快去,别让我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