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萧珞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计划不变。”她坐在楚容昭对面,问,“值吗?”
从云容容每次用读心术都会很累来看,异能很耗体力。
楚容昭用驭水术给季姝续命,那日夜异能不停,大概很伤身体。
“杀人诛心。”楚容昭沉默抬眸,几秒后出言警告。
但萧珞还是将下一句话说出来了,“帝王家皆无情。”她靠在椅背上,望向房梁,“只可共患难,不可同富贵。”随后笑道,“你有多大把握,她活下去后不会抛弃你?”
“你会老,届时容颜不再,对她来说又不再有任何用途,今日你总揽朝政要务,明日你该当何罪。”萧珞娓娓道来。
她说话声音很好听,娇媚绵软,因母亲是宁州人的缘故,她声线近似吴侬软语,甜嗲妩靡。
“你不说这些话会死吗?”楚容昭坐在萧珞对面,他打开茶盏盖,却没喝,天冷,茶水的热气很快散的一干二净。
萧珞媚眼一贯只对天抛。
“我还以为你这个月只犯了三天的病,没想到昭阳长公主殿下您此次犯病长达半个月啊。”楚容昭挪揄。
现在他不是心乱如麻,而是心里难受了。
萧珞的话也是他一直担心的。
诚然,季姝不会抛弃他,但的确,对于君后而言,今日大权独揽,明日挫骨扬灰。
无一善终。
功臣皆可杀,原配皆可废。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们为什么要找我合作。”萧珞抱着茶盏暖手,这里很冷,再一次重复询问,“如果你们相信交情那种东西,就不会找人暗射我那一箭,令我中了紫鸢。”
“亚特兰提斯是孤岛。”楚容昭将茶盏盖丢了回去,拿同样的答案回复了萧珞。“所以我们多方下注。”
一字不差。
这令萧珞皱起眉。
这到底是真话还是谎话?
雅典,爱琴海。
帕特农神庙已经不再是一个祭祀场所,而是一个狂欢的处所。
二十年前突厥人被东陆人驱除出河套平原,他们迁徙至此,建立了一个新的国度:特罗姆瑟帝国。
这个新兴的帝国统治了整个爱琴海,他们不信奥林匹斯诸神,所以此处时常彻夜举办化妆舞会,贵族带着面具半遮半掩在此狂欢。
若在其他国家说起风月事,大家都要装模作样的皱一下眉头,但在此处,只需要一个邀请的微笑,一个回应的眼神,便是一夜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