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定芳刚才刺出一剑便是那个用意,慕容平若是应他一招,他的攻势绵绵而出,慕容平纵然不手忙脚乱,至少也得苦拼好一阵子,自然无法分身去拦阻唐蕙仙了。
可是慕容平不上这个当。
其次就是双方都有了准备,那情形又不同了,谁先出手,对方就多了一分准备,可量度情势,避其锋而攻其弱。
经验丰富的慕容平又不上他们的当。
这三个人从唇枪舌战而至各摆姿势,都显示了剑法中最深奥的学问,使得旁观的唐日辉和唐子安两人呆若木鸡,钦佩万状。当然这钦佩只是对慕容平一人而发。
柴定芳终于轻哼了一声,算是对唐蕙仙作了个招呼,两个人两枝剑分从左右劈至,一剑由下而上,一剑由上而下,精妙绝伦,所攻范围也广大而周密。
慕容平单臂一振,长剑摆横削出,对于上下两剑根本不作理会,可是他出手迅速,剑势竟在那两剑之先攻到对方。
柴定芳骇然后退,沉声道:“蕙仙,想不到这小子如此高明,看来我们两个人联手,反而占不到便宜,你还是让我一个人对付他吧!”
唐蕙仙果然就退开了,不过这一次她不作抽身的打算,反而抱剑凝立,目注着他们动手。
两个人联手会不如一个人单斗有利,这个道理倒使得唐日辉怔住了,可是这时候也不容许他提出询问,只有紧张地看下去。
场中两人对峙有顷,柴定芳神色更凝重了,兀自不敢先行出手。
慕容平却忽地一笑道:“这样对耗着总不是办法,一定得有人起个头,你已经尝到厉害,自然不敢占先,只好由我来了。”
说着缓缓地刺出一剑,剑定中锋,速度极慢。
然而柴定芳却看着他的剑势渐近,脸上却现出了疑惑之色,久久不见行动。
直到剑身离他胸前不到一尺了,他仍未能决定应该采取的步骤,倒是唐蕙仙急得叫了起来。
“定芳,你再不动就不能动了!”
一句话把柴定芳叫醒了,只要慕容平的剑再进前一点,他就是能看出变化,也来不及应变了,逼得无奈,只好平剑上撩,作试探性的拨架。
慕容平却哈哈一笑速迅地抽回长剑,攻势再发,直如长江大河,密密的剑风已将柴定芳圈在中间。
柴定芳先机尽失,只得挥剑保护住自己,一面哼着声音道:
“小子,你先攻的那一剑叫什么名称?”
慕容平一面加紧手中的攻势,一面笑道:“那一剑实在叫不出名目,你一定要问的话,姑且名之为——‘臭蚓钓笨鱼’吧!”
柴定芳怒哼道:“这是什么招式?”
慕容平大笑道:“那根本不能成为招式,是我故意使出来吓吓你的,蚯蚓本来是鱼饵,可是一条发臭的蚯蚓,只有不知死活的笨鱼才会去吃它!”
柴定芳知道自己受了愚,不禁愤火中烧,奋力刺出一剑,这一剑力透中锋,居然攻破了慕容平密密包围的剑圈,同时也将他逼退了几步。
柴定芳见慕容平有点发怔的样子,仍冷笑一声,振腕又是一剑刺来。
这一剑与方才突围的一剑竟是同样的招式,慕容平不敢招架,又退了一步。
柴定芳怒叫道:“小子!我看你怎么逃过下一招!”
依样还是原式刺到,慕容平果然不能再退了,因为唐蕙仙在他背后也同样的招式刺出了一剑,看来这招式似乎无法可避,更何况是腹背受敌。
就在前后的剑尖都快要刺中他时,慕容平突地眉头一扬,提起手中长剑划出一道圆形的光弧,他只划到一半,那两个人忽然惊呼一声,双双抽回长剑,迳直向门外逃去,慕容平却在他们后面朗声笑道:“原来一字慧剑是落在你们手里,你们等着吧,那个人已经离山了,迟早都会找上你们的……”
一句非常简单的话,却使两个舍命奔逃的人站住了脚步,而且还慢慢地退了回来,脸色在惊惶中带着恐惧。
唐蕙仙首先不安地问道:“小子!你说些什么?”
慕容平知道那句话在他们心中所产生的力量,便知道这两个人再也不敢对他动手了,所以他把长剑归回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