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忠皱着眉:“山塌陷了,那往来的路十有八九被堵了啊,除非小安他们已经过了聚贤镇,不然,这归期十有八九要延迟。”
孙氏已经坐立不安了,草鞋也没心思编。
“倘若只是延迟,那倒不怕,我就担心……”
后面的话孙氏不敢说出来,怕不吉利。
杨若晴心道完了,爹娘到底还是想到这块去了。
“爹,娘,你们先别乱,我待会就发出消息,派人去聚贤镇打听情况。”
杨若晴立马开始安抚,“再者,我算着时间,小安他们应该不会那么巧,所以你们先别担心。”
简单的安抚了几句后,杨华忠率先沉稳下来,并帮着杨若晴一块儿劝慰孙氏。
杨若晴趁机回了家,写了字条绑在信鸽脚踝上放飞出去。
望着信鸽的身影在视野中浓缩成一个小小的黑点,消失在南面的天空,她忍不住在心中祈祷:希望弟弟和弟弟的朋友皆平安!
短暂而漫长的三天里,杨华忠和孙氏关起门来做了无数种猜测。
不管哪一种猜测到最后,孙氏难免都要往不好的方面去想。
三天里,两口子夜里也睡不好觉,翻来覆去都在讨论这件事,有时候你劝我别瞎担心,有时候我劝你甭多想,可劝到最后两个人背对背都在佯装睡觉,心里都在独自琢磨这事儿。
等到第二天早上起床,两个人眼圈都黑了,加之这会子赶上早稻收割的农忙时机,杨华忠白日里还要带着长工们去田里干活,孙氏在家里烧饭,三天下来两口子都憔悴了一大圈。
杨若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能劝慰的话她都说过不下十遍,可是在结果出来之前,什么劝慰都是虚的,他们压根就听不进去。
等到第四天早上,杨若晴过来娘家这边看望他们,杨华忠已经去田里干活去了,孙氏蹲在灶房门口剁猪草,眼睛直勾勾盯着前面的菜篮子,右手握着菜刀信手乱剁,都剁到边上的青石地面了,竟毫无知觉。
杨若晴赶紧走过来按住孙氏的右手,将菜刀接了过来。
菜刀的边儿都卷了,这剁的……
孙氏恍惚了下,猛地回过神,这才发现杨若晴的到来。
“晴儿,你啥时候过来的?”她忙地问。
杨若晴放下菜刀,把孙氏扶到一旁的小马扎上坐着。
“就刚刚过来的。”她道。
握住孙氏的双手,这盛夏的清早,孙氏的手有些冰凉。
脸色也苍白,脸颊整个都瘦削下去了,眼窝凹陷之后显得颧骨比往常高了许多。
“娘,你这又是何必呢?把自个弄成这样,等小安回家了看到你这副模样不晓得多心疼,”杨若晴说着,抬手轻轻把孙氏有点蓬乱的刘海挽到耳后,柔声道:“娘,你好好的,该吃吃,该睡睡,行吗?”
孙氏垂下眼皮子,一脸的落寞。
闷声道:“晴儿,我就是忍不住担心你弟,有些话我都不敢跟你爹说,怕他骂我,可不说我一个人憋着又难受,做啥都没心思。”
杨若晴用力握了握孙氏的手:“娘,那你跟我说,我帮你琢磨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