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舒服地发出一声呢喃,一点古怪的旖旎,悄然浮上心间。
脑子里走马灯一样,闪过的画面叫人羞于直视,正是前天夜里,跟沈之砚在榻上缠绵的一幕幕场景。
她蓦地睁开眼,湿淋淋的眸中漾着惑人的媚意,贝齿咬住下唇,难掩口中的细弱喘息。
一绺湿发黏在雪白颈项上,像一尾黑亮的蛇,蜿蜒而下,游走于粉嫩软腻的娇躯。
她身上起了从未有过的变化,说不清怎么了,好像很热,身在热水中,却又冷得打起寒颤。
阮柔全然不知,午间睡着时吸入的媚香,因份量不多,之后沈幼舒出事,接下来一番忙乱,叫她完全没时间察觉身体的异样。
这会儿整个人浸入热水,压抑的药性复苏,这才生出异状。
她双手交叠环在脖颈,拥住自己的身体,水底下,两条细白匀称的长腿绞紧。
沈府的藏书阁,始于沈之砚祖父那一代,书籍尚在其次,里面最多的,是历朝历代的案件卷宗,所涉包罗万象。
在沈家夺爵,足以汗牛充栋的典藏,交予祖父的同僚手中保管,买回宅邸后方物归原主。
沈之砚自识字起,就爱流连其中,除开四书五经、应付科考的那一套,他的所有常识见解,皆来源于此。
今夜他来到这里,循着记忆在二楼一座架子上,一口气翻出十来本厚重卷宗。
江南两淮多秦楼楚馆,涉及的案卷中,有关于这个行当的详尽资料,其中便包括房中术。
沈之砚文采斐然、学富五车,但在这件事上,自认还是个白丁。
不懂就学,他相信以自己的悟性和研习能力,这些难不倒他。
过去他像个老学究,视房事为周公之礼,敦睦夫妇之伦。
前天夜里,他莽撞得像个初经人事的毛头小子,后来被阿柔骂作混帐,沈之砚返躬内省,诚然,世间男女之事远非如此刻板,闺房和睦,亦不失为夫妻情意深厚的佐证。
眼下,他望着面前的春宫图,忽地悟了:
怪道说,书中自有颜如玉。
原来指得是……这个。
沈状元勤奋好学的劲头上来,专注研读到二更鼓响,这才起身,将摊了一案的非礼勿视全部收好,按册放归原位。
离开藏书阁前,他在窗边眺望棠梨院,见正房烛影昏黄,心头一喜,阿柔在等他。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