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尔醒过来的时候,人是懵的。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
以他反向天予咒缚的肉身来说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但确实就如同被卡车反复碾过一般。
“嘶……”按了按有些胀痛的脑袋,手臂撑着床垫艰难地坐了起来,伏黑甚尔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起猛了,好像看到雪枝跟兔子学打架,还一边骂一边拿着狼牙棒追着他一顿哐哐乱锤。
来了场濒死体验的男人还不知道这大概率不是做梦,抬起手心有余悸地揉了揉脑门。
很正常,没有包,只有……
将两只手举在眼前,仔细端详着两只银手镯以及中间细细的银链,伏黑甚尔陷入了沉思:“……”
嗯?这是什么py?
“哟,你醒了?”五条悟咧嘴一笑,颇为欢快地打了个招呼。
笑死。
差点捅了自己一刀的人在床上挺尸,自己却完好无损地好好站着。
怎么不算一种快乐呢?
“啧,六眼小鬼……”一抬眼就看到让人不愉快的存在,伏黑甚尔烦躁地啧了一声,回忆起现状后微微眯了眯眼睛,打量起了屋内的情况。
星浆体小鬼和她的女仆跟班、咒灵操使、被黏糊糊恶心心六眼小鬼缠上的,疑似脑子有病的怪物、还有……
继承了母亲的发质,一头炸毛名为惠的臭脸小鬼。
淦!挨揍的原因出现了!
忘崽牛奶整箱吨的人渣父亲后知后觉地看向了雨宫律,像是炸毛的猫科动物一般瞪大了眼睛,瞳孔骤缩:“你是她的……”
伏黑甚尔记不住男人的名字,更记不住男人的脸。
但即便如此,被打出ptsd后也还是能从被丢进垃圾桶的回忆中捞出点东西的。
艹,这不是他那早逝的大舅子么!?怎么又活过来了?
但没等伏黑甚尔的话完全说出口,伏黑惠冲了上前,爬上床对着那张与自己重合度极高的脸,毫不犹豫的——
“混蛋甚尔!”
翠色眼眸中满是怒火的小孩甚至不愿意叫一声父亲,一左一右邦邦两拳就上去了。
屋内突然寂静无声,只余下几道细微的呼吸声。
几秒后雨宫律反应了过来,眨了眨眼睛,语气中泛着些许迟疑:“……惠?”
人狠话不多,一声不吭揍了自己亲爹两拳的伏黑惠丝毫不慌,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是我和妈妈的份。”
“这样啊……”雨宫律浑然不觉儿子打老子有哪里不对,甚至还觉得这力道轻了。
轻轻推开好了伤疤忘了疼,死缠烂打着想再来一场战斗的五条悟,走上前抱起小孩温声细语。
“手痛不痛?这种事情长大点再做也行。”
伏黑甚尔挑了挑眉:“……”
他倒是不介意那两、哦不对,他压根没怎么注意到刚刚的两拳。
瘦巴巴的小崽子那点力道,在天予咒缚造就的最强肉体面前根本没法看。
至于被儿子打丢不丢人的……谁说他是人的来着?人渣和人可不是一个品种。
只是这个反应、嘶……
该不会是他记错了,刚刚其实是他用自己的脸撞上了小崽子的拳头吧?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