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悬,你要出去玩,也得带上医生,还有薄荷水。”
女人的?声音温柔平缓,带着一如?既往的?优雅语调,洛悬瞥见女人手中保温杯里翠绿的?薄荷叶,忽地笑了一声。
笑得肆意而无辜,如?同野蛮生长的?丛生荆棘,偏偏淌着清透的?露。
“宁总,我们已经离婚了,连最后一点?瓜葛也会慢慢消失,”洛悬单手拉着背包带,卫衣领口下锁骨素白,如?同无味凛冽的?霜花。
宁一卿有一瞬间的?怔松,但她还是坚持说道?:“不要任性,你不带医生出国,我不放心。”
这个女人的?声线,永远藏着沙哑温柔的?性感,让你不知不觉心醉沉沦,误以为月光只?照在自己?身上,就好像患了一场好不了的?伤风感冒。
洛悬脸上的?笑沉下去,鸦羽般的?睫毛掩着晦暗不明的?眸光,金绿双瞳让不笑的?她,看上去神秘冷邪,不似正常人。
“我已经做完了手术,你还要怎么样?呢?”
说什么不放心自己?,她觉得好像听见天大的?笑话。
——我爱你,但我会和她结婚。
这句话,她已经反复研磨过百遍,清楚女人底层的?行?为逻辑。
爱情这东西,对宁一卿来说,不值钱得很,说来说去,不过是一颗心、喜怒哀乐系于一人身上,不如?谈一个项目,手握几十?、几百亿来得迅速且有安全感。
但她洛悬不一样?,她愿意为真?爱背负不可控的?风险,违反所谓的?商业投资逻辑,不计成本地持久投入。
所以,她满盘皆输。
被?站在商业帝国顶峰的?人遗弃,是必然的?。
但输了就输了,她敢爱,就敢输。
“小悬,我……我很担心你,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不用担心,我真?的?很好,手术很成功,没有任何?不良反应,你很快就能获利,得偿所愿。”
这就是上位者的?倨傲和自信吧,她们要你生便生,要你死你就活不了。
现在她不要你任性,你好像只?有认真?服从这条路可走。
这个女人有时候把“爱”当中项目一样?推进,该结婚、该送花、该温柔、想离婚、想反悔,到后悔。
但感情不是锱铢必较地推进进程,在这样?的?利益里,谈爱是对爱的?莫大侮辱。
“小悬……”宁一卿不愿多谈有关标记的?事,或许是在逃避,这一刻,她并?没有想清楚,“你已经十?几天没去医院复诊,我陪你去好不好?”
“谢谢你的?关心,宁总,”洛悬疲倦地闭着眼,懒洋洋的?,“生死有命,强求不来。”